《八十春秋》(注:作者唐盛世,曾任零陵行署专员、零陵地委书记)中记载的原零陵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相关篇章,原文摘录如下——
力争把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 为加快冷水滩成为中心城市的步伐,地委、行署从1984年起采取了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举措,就是将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以政治中心的转移促进中心城市的快速形成。然而,地委、行署这一决策的贯彻实施,因种种原因而几经周折,经过整整十年的不懈努力,オ得以付诸实施。1962年恢复零陵专区建置后,对地委、行署机关办公地址问题,曾有过几个地方的选择。除冷水滩外,还派人到零陵三中察看过,征求过三中的领导与教职员工的意见。他们认为三中已办学多年,环境优美,都表示不愿意离开。地委领导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放弃了以三中校址作为地委、行署机关驻地的打算,最后选定以建在芝山西坡的零陵县委招待所以及解放初期零陵专署所留存的一些旧房,作为地委、行署两个机关的办公与住宿地址。其他地直单位或租用民房,或利用空余的公房,或与零陵县相关单位挤住于一处,以多种形式来解决办公与住宿的用房问题。
历经二十多年的发展变化,地委、行署机关与一些地直单位,虽然建了一些新房,但绝大多数房舍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所建,均是土木结构的平房,已经破败不堪。“文革”之前,地委、行署机关及相关部门实际上是合署办公,挤住在一起。1968年之后,先后成立的地革委与地委的机关办公地点仍然在一起。直至1981年1月,地委、行署两大机关オ真正分署办公,地委机关仍驻在“文革”前的老址,仅占地20几亩,上百狭窄拥挤。因此,随着改革开放与经济社会的发展,广大地直干部职工强烈要求改善机关的办公与住宿条件,纷纷申请扩建与兴建机关用房。这就给地委、行署提出了一个决策的难题:是在零陵这边原地址建房还是另觅新址?或者是把地委、行署的机关单位直接搬迁至交通方便的冷水滩?
1984年,国务院同意恢复冷水滩县级市建置,为地委、行署机关的搬迁带来了新的契机。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地委书记龙禹贤同志与我力主将地委、行署及其所属机关搬迁至冷水滩。因为冷水滩地理位置优越,处于衡阳、邵阳、郴州、桂林、梧州等中心城市之间的中心位置,是湘南的一个重要门户;这里既有湘桂铁路从中穿越,又有湘江可以通航,还建有一个机场,水陆空的交通都很方便,有利于开放引进,搞活经济;再就是厂矿企业集中,地属企业大多数都设在冷水滩,地直机关搬至冷水滩便于加强对经济工作的领导。由于我与龙禹贤同志两人对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意见一致,加之需要搬迁的理由充分,因而在地委、行署领导成员讨论会上,大家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随即便作出了逐步将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决定。1984年12月,地委、行署联合行文发出了《关于地直机关单位搬迁至冷水滩市办公的通知》,具体部署了机关搬迁的五项准备工作:一是各单位党政组织广泛进行宣传发动,使干部职工充分认识搬迁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二是要从建设现代化城市的长远目标出发,实行统一规划,按照高标准的要求制订市政建设的总体规划;三是搞好冷水滩市区的近期建设,首要的任务是搞好“三通”(即通电、通路、通水);四是积极筹集财力、物力为搬迁做好物质准备;五是在机关未搬迁至冷水滩之前,尽力压缩在永州市内的基本建设,正在施工的工程能够停下来的要尽可能停下来。地委、行署作出将地直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决定不久,我与龙禹贤同志一起来到冷水滩考察与选定机关搬迁冷水滩的地址问题。当时冷水滩的河西已成为繁华的商业区和工业基地,而河东尚未开发,自曲河大桥以下近十公里的地方,多是丘陵与平岗交织之地,人口稀少,稻田不多,山坡上的树木也比较稀疏,适宜于开发建设成为党政机关的办公与住宿的区域。我们商量并经地委、行署领导讨论同意,把河东作为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新址。我与冷水滩市的主要领导同志对冷水滩河东的山坡与田野普遍察看一遍之后,初步定下机关建设的区域范围:自曲河大桥以下,河东沿河一带近100米宽作为城市绿化带建设;从逸云路以下,梅湾路至育才路一带,包括潇湘公园在内的1600亩作为市直机关新址的建设区域;地区财政拿出100万元作为征地和住户搬迁的预付款拨给行署办的财务室,以备征地之用。1985年4月,龙禹贤同志调任省委宣传部部副部长,地委的主要领导人发生变动,机关的搬迁工作亦受到影响。一天,我到冷水滩检查工作,发现在梅湾路旁建起了一个変电站、一个教师进修学校、一个电影院,打乱了原定的地直机关建设区域的划。我当时很恼火,对冷水滩分管城建的负责同志严厉地追问了变动原由。他说是地区的征地预付款没有到位,以为地委行署机关的搬迁工作发生了变化。后来我一了解,真实的原因是地委、行署有的领导成员对机关搬迁问题有异议,而具体工作我们又抓得不落实,把这样一件关系到地直机关建设与冷水滩的城市设施建设都有利的大事给耽误了,给后来的地直机关搬迁工作带来了深深的遗憾。 1986年省委决定由我担任零陵地委书记后,重新讨论和议决了地委、行署机关的搬迁问题。1988年的一天晚上,我主持召开地委扩大会议,全体地委、行署领导成员与各部委主要负责人共30多人参加,专门讨论机关的搬迁问题。为吸取前几年在机关搬迁工作上的教训,我要求这次会议参与者人人都要发表意见,真正求得思想认识上的统一。会议开始由时任冷水滩市委书记的秦光荣同志汇报了冷水滩为地委、行署机关的搬迁所做的准备工作情况,然后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会上,有个别同志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地委、行署机关没有搬迁到冷水滩的必要。有的说:我们中国的首都在北京,经济中心是上海;美国的首都在华盛顿,经济中心是纽约;还有一些国家也是一样,政治中心与经济中心并不在一起,他们的经济照样向前发展。另有个别同志认为,机关的搬迁需要大量的资金,地区财力又有限,把资金用于机关搬迁不如用来办企业划算得多。这样会直接促进经济的发展。但与会的绝大多数同志发言中都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他们发言说:国家与地方不一样。国家幅员广阔,人口众多,实力雄厚,确定首都主要是考虑安全因素和历史的原由,考虑是否有利于对外经济贸易,政治中心与经济中心可以不在一起。而地方相对于国家,幅员有限,人口规模不大,财力物力有限,政治中心与经济中心长期脱离,必然会影响自己的发展,零陵的经济滞后就是这种分离带来的必然结果。有的列举了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情况,凡省府机关所驻之地,均既是全省的政治中心,又是全省的经济中心,无一例外。 有的同志还以江华县的教训来说明机关搬迁的重要性。五十年代,江华县把党政机关从沱江搬到水口,搞了三十多年,水口发展不起来,沱江也越来越萧条。现在,江华把县委、县政府机关搬回沱江,不仅县城繁荣了,全县的经济也获得了新发展。还有很多同志列举了地委、行署机关搬迁到冷水滩的诸多有利因素:有利于提高冷水滩的知名度,有利于増强全市对外开放的吸引力,有利于加速建设中心城市的进程,有利于加强全区经济工作的领导,有利于加强对地属单位的管理与领导等等。 会议开至深夜12点,大家话语仍然未尽,机关食堂特地送来煎饼,吃完夜宵又继续开下去,直至凌晨三点结束。与会人员除极个别外,都表示拥护地委、行署将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决策。会议决定成立机关搬迁指挥部,由一名地委领导成员担任指挥长,确定一名地委副秘书长具体负责有关搬迁工作事宜,随后财政安排资金,在今宋家洲电站大坝东端紧靠湘江的一片土地之上,开始机关的建房工程。 1990年3月,我从地委书记岗位上退出,继任的秦光荣同志继续坚决实施地委、行署机关搬迁至冷水滩的决策。一个地方首脑机关的搬迁,毕竟是一件事关全区几百万人民利益的大事,必须争取上级党委与政府的同意。经过一番准备工作,于1991年春的一次省委工作会议期间,光荣同志率领地委、行署几个主要负责人来到长沙,趁会期空隙向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几大家主要领导及有关局负责人,专题汇报并请示有关地委、行署机关的搬迁问题。 由于这次汇报安排的时间很短,光荣同志汇报后没有展开充分的讨论,便由省政府的主要领导同志发言表态,他说:现在省财政没有钱,零陵地委、行署机关不能搬迁。他这么一表态,其他领导也不便说什么了,最后熊清泉同志只好作了一个折性的结论:零陵地委、行署两个首脑机关不搬,但考虑到零陵地区直属的厂矿与商业企业绝大多数在冷水滩,为便于加强对这些单位的管理,地直经济部门可以搬到冷水滩办公光荣同志本来满怀希望能够征得省委、省政府对机关搬迁的同意,却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难过得连这天的晚餐也吃不下。我知道这个情况后,虽然也感到很遗憾,但我认为省委主要领导同志并没有完全把话讲死,机关搬迁工作还是不能停止。 一次,光荣与我交谈时,我向他建议:既然省里开了“经济部门可以先过去”的口子,凡与“经”字沾了边的单位,都先搬到冷水滩去。手和脚都过去了,脑袋总是要过去的。光荣同志很同意我的建议,凡与“经”字沾边的物资、轻工、水利、林业、邮政、保险等单位,纷纷开始在冷水滩择地建房,局部的机关搬迁工作仍然继续进行。 1993年,光荣同志调任中共长沙市委书记后,新调整的零陵地委、行署领导班子仍然积极争取省委、省政府对零陵两大首脑机关搬迁于冷水滩的支持。1994年春,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先后来零陵考察时,都在冷水滩看了地委、行署机关所选的新址,认为机关搬迁的条件已经具备,表示可以在冷水滩建设新址,但资金主要靠自的财力解决。有了省委、省政府明确表态支持,地委、行署便开始组织机关搬迁的领导与工作班子,在搞好设计、平整地基等基础上,于1994年12月正式动工兴建机关办公与住宿用房。经过两年多的艰苦努力,终于在1997年秋、冬期间,由零陵地区改为永州市的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四大首脑机关,先后搬至冷水滩河东的新址办公。 原零陵地委行署机关的搬迁,从讨论酝酸、初次决策到最终实施,虽然历经周折,几届地(市)委、行署(政府)领导班子为此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实践证明:市委、市政府及市直单位搬至冷水滩的决策是正确的,仅仅十年时间,就给这个中心城市的建设添加了“催化剂,一年一个新变化。特别是冷水滩河东一带,原来仅有一个劳动技校,散居着几百户农民,而今已是街道纵横、高楼林立、车流如织,拥有近10万人口的现代化气息浓厚的新城区。见到这一切,我作为当年地委、行署机关搬迁的一名决策者、实施者与见证人,是感到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