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有一部分
地名用字的标准读音与普通话常用读音不同,如蚌埠、六安、六合、乐陵、乐亭、宕昌、百色等。关于这一类地名用字该如何来念,还是一定要做到辨证施治,分类对待。这其实是一种不问青红皂白的做法,完全不讲究辨证施治。其实这些地方出现地名异读现象的原因都是各有不同的。基本上可以划分为以下几类:
一、
方言异读
此类地名没有任何
历史依据,纯粹就是因为当地方言这么读,普通话里也就跟着这么读。如蚌埠的“蚌”,虽然康熙字典上有一个白猛切的音,但跟蚌埠的“蚌”毫无关系,蚌埠的“蚌”念“蹦”纯粹就是跟着方言走罢了。又如乐陵、乐亭,“乐”字的力照切读音仅适用于诗经中“可以乐饥”中作为“疗”的通假字时的念法,而并没有证据证明乐陵、乐亭的“乐”字跟此义项有任何关系,因此这两个地名也无非就是纯粹的方言异读。对于此种情况,我建议将地名用字读音与普通话常用读音统一,因为普通话就是普通话,方言就是方言,不必混为一谈。
二、古音异读
此类地名与普通话产生异读是因为地名的念法仍然传承了古音的念法。如六合的“六”,按地名来源就是数字“六”的意思。数字“六”的古音本就是念“陆”,而当地方言中并不把数字“六”念成“陆”,因此这属于典型的古音异读。这种情况我仍然建议将地名用字读音与普通话常用读音统一,因为普通话是现代汉语,现代汉语没有必要和古代汉语混为一谈。
三、译音异读
此类地名属于历史上音译而来,但当时音译用字现代读音已经发生了
变化。如百色的”百“,按壮语原文应读为“博”,但现代读音已变化为“白”。此类情况我的看法是读音可改可不改,沿用老式读音与原文更贴合,但由于纯粹音译用字并无实际字义,改为普通话标准读音也未尝不可。又如龟兹,虽然现在不是正式行政区划名,但将来库车县未必不会改名,到读音也可改可不改。至于宕昌一名,目前地名起源上仍有争议。但一说“宕”字读“荡”反而更接近原文,如此一来“潭”昌就纯粹是方言异读,完全应当改为普通话的标准读音。
四、根本就不属于异读
此类地名看上去属于地名异读,实际上根本不是异读,地名所用字根本和常用字完全就是同形不同义,二者本来毫无关系。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异读问题,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统一读音的依据。典型例子就是六安的“六”,这一个“六”字来源于先秦时的古六国。而六国的“六”字与数字“六”一点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字的意思就是陆地的“陆”。
参见:
http://www.sinoat.net/%E6%BD%8D%E5%8E%BF%E6%96%87%E5%8F%B2%E4%B8%93%E8%BE%91/mydoc532.htm六
六国,偃姓。崔恒升、崔思棣《古六国考》(载《安徽大学学报》1983年第2期),考证六为陆地之义,在今六安。《录伯殷》中的录伯即六伯,臣服于周,还为周穆王建立了功勋,受到奖赏。《大保段》中载周成王令太保召公征伐录子职。录子职即六子国君之名。六国最后被楚所灭。齐文心《“六”为商之封国说》)《甲骨探史录》)认为商代时甲骨文有六向商贡龟,及进女为妇的记载,说明商朝的军事力量已控制了六安一带地区。
这种情况仍然还要强行把六国的“六”和数字“六”统一读音,就属于画蛇添足了。这种情况,古一点的例子如“艾”字,自怨自艾的“艾”字音义同“乂”,乃是割草的意思,要强行和艾草的“艾”统一读音就非常
荒唐可笑了。近一点的例子如“厂”字,近代把“廠”简化成“厂”,这个工厂的“厂”,和念“汉”的古字“厂”毫无关系,自然也绝不应该把古字“厂”念成工厂的“厂”。而若是把六安的”六“也念成”遛“,就正是犯了同样的错误。明公不可不察。
[ 此帖被月珥在2016-05-14 09:23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