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元年(760年),史燕偽置
恒趙節度使,理恒州,領恒州、趙州、深州、易州、定州。
寶應元年(762年),史燕偽恒趙節度使張忠志以恒、定、易、趙、深五州降唐,以其為恒州刺史,賜其軍號“成德軍”,為成德軍節度使,賜姓名曰李寶臣(及元和四年,編入屬籍)。尋又以冀州來屬。遂有恒、定、易、趙、深、冀六州之地,“戰卒五萬人”,“馬五千匹”。後又兼觀察使,為成德軍節度、恆定等州觀察處置使。
關於冀州來屬,見下引《成德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御史大夫恒州刺史充管內度支營田使清河郡王李公紀功載政碩並序》:若公在首,五州之人無荒寧,風行於冀,冀億之境願附公。 昭請於上,上集下望,申命用良,冀人熙熙,嗜化永休。
《舊唐書·李寶臣傳》:安慶緒偽署為恆州刺史。九節度之師圍慶緒於相州,忠誌懼,獻章歸國,肅宗因授恆州刺史。及史思明復渡河,偽授忠誌工部尚書、恆州刺史、恆趙節度使,統眾三萬守常山。及思明敗,不受朝義之命,乃開土門路以內王師。河朔平定,忠誌與李懷仙、薛嵩、田承嗣各舉其地歸國,皆賜鐵券,誓以不死。因授忠誌開府儀同三司、檢校禮部尚書、恆州刺史,實封二百戶,仍舊為節度使。乃以恆州為成德軍,賜姓名曰李寶臣。時寶臣有恆、定、易、趙、深、冀六州之地,後又得滄州……
《舊唐書·僕固懷恩傳》:偽恆陽節度李寶臣以深、恆、定、易四州降於河東節度辛云京。《舊唐書·代宗紀》:寶應元年冬十月丁酉,偽恆州節度使張忠志以趙、定、深、恆、易五州歸順,以忠志檢校禮部尚書、恆州刺史,充成德軍節度使,賜姓名曰李寶臣。……寶應二年閏正月,戊申,以史朝義下降將李寶臣為檢校禮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恆州刺史、清河郡王,充成德軍節度使。《新唐書·李寶臣傳》:事安慶緒為恆州刺史。九節度師圍相州也,忠誌懼,歸命於朝,肅宗即授故官,封密雲郡公。史思明度河,忠誌復叛,勒兵三萬固守,賊將辛萬寶屯恆州相掎角。思明死,忠誌不肯事朝義,使裨將王武俊殺萬寶,挈恆、趙、深、定、易五州以獻。雍王東討,開土門納王師,助攻莫州。朝義平,擢禮部尚書,封趙國公,名其軍曰成德,即拜節度使,賜鐵券許不死,它賫與不貲,賜姓及名。於是遂有恆、定、易、趙、深、冀六州地,馬五千,步卒五萬,財用豐衍,益招來亡命,雄冠山東。《成德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御史大夫恆州刺史充管內度支營田使清河郡王李公紀功載政碩並序》:……冬十一月,我亞相張公忠志率東諸侯口出複命元元以貞集太和也。……越二年思明肆虐群侮王度擅煞無人薄三川威五長措紳管管不自即乃工。 公執在厲階登若股上同佛抵命命我亞口口口我口口恤遺口人心口口德式口庶欲歸於本朝。 朝廷嘉茂功錫聖命授禮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成德軍節度使、清河郡王賜姓李改名寶臣。 詔曰 「鏈審奉天威保又邦本」是用司國樞 「威憚姦回政革風俗」是用總朝憲 「率寧全趙開複東土」是用宜白茅。 “昭崇武功允正師長”是用授口口。 口口維城宗我姓口口口口本。 守爾名銘之景鐘以憲於後 公 固讓不獲抵奉天之明命 惟祖惟父佐世有勛享祿無及公大其門。 公天委全德口口有邦忠孝剛義明直口亮家用 自我位敘宜才。……惟六年口口月公大開山東受命王也。 初朝義播亡系命於公。 自公歸朝是剪厥翼。 翌 日公會王師於趙郊恭行伐口獨夫惴惴天用剿焉時戎揭飲化愛方啟行 夫戎性杳貪蔑煞俘軟彈寶度劉暴骨厚厲於懷人。 南自相魏邢貝東至淪德流鄲匹夫匹婦蕩在草莽。 越踐公境宣服公威惕惕瞿瞿攝進成序若公在首五州之人無荒寧風行於冀冀億之境願附公。 昭請於上上集下望申命用良冀人熙熙嗜化永休。註:六年乃牧恆之第六年。《舊唐書·德宗紀》:建中二年春正月戊辰,成德軍節度、恆定等州觀察使、司空、兼太子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恆州刺史、隴西郡王李寶臣卒。《鳳翔隴州節度使李公墓誌銘》:公諱惟簡,字某,司空平章事贈太傅之子。太傅初姓張氏,肅宗時,舉恒、趙、深、冀、易、定六州戰卒五萬人、馬五千匹以歸聽命。天子嘉之,賜姓曰「李」更其名曰「寶臣」,立其軍,號之曰「成德」,由是姓李氏。《唐會要》:元和四年四月詔。故奉天定難功臣太尉兼中書令西平郡王李晟。宜編入屬籍。又成德軍節度使張寶臣。依舊賜姓李。列於屬。寶臣本名忠志。初事安祿山。後事史思明。寶應初。史朝義敗。寶臣開城門以納王師。因授成德軍節度使。故有是賜。
永泰元年(765年),割德州蓨縣隸冀州,割冀州下博縣、武強縣隸深州。
大曆三年(768年),割恒州行唐縣置泜州,以恒州靈壽縣、定州恒陽縣隸之。並割趙州欒城縣、定州鼓城縣隸恒州。至此,成德軍節度、恒定等州觀察處置使領恒、定、易、趙、深、冀、泜七州。
《舊唐書·代宗紀》:大曆三年三月壬申,割恆州行唐縣置泜州,以靈壽、恆陽隸之。《唐會要》:泜州。大歷三年八月。割恆州行唐縣置。以恆州之靈壽。定州之恆陽二縣屬焉。尋廢。《舊唐書·地理志》:鼓城漢臨平、下曲陽兩縣之地,屬鉅鹿郡。隋分禋城於下曲陽故城東五里置昔陽縣,尋改為鼓城。武德四年,屬廉州。州廢,屬定州。大歷三年,割屬恆州。《舊唐書·地理志》:欒城漢關縣,屬常山郡。後魏於關縣古城置欒城縣,屬趙州。大歷三年,割屬恆州。 大曆九年(774年),廢泜州,縣還故屬。成德軍節度、恒定等州觀察處置使仍領恒、定、易、趙、深、冀六州。
《舊唐書·代宗紀》:大曆九年五月庚戌,廢泜州。《新唐書·地理誌》:大歷三年以縣置泜州,又以靈壽及定州之恆陽隸之。九年州廢,縣還故屬。 大曆十年(775年),增領滄州,是為
成德軍節度、恒定等州觀察處置使領恒、定、易、趙、深、冀、滄等七州。
大曆十年,魏博田承嗣叛,成德軍奉詔招討,嗣後增領滄州。見http://xzqh.info/lt/read.php?tid=178438《舊唐書·德宗紀》:初,大歷中李寶臣有恆、定、易、趙、深、冀、滄七州之地。《舊唐書·李寶臣傳》:時寶臣有恆、定、易、趙、深、冀六州之地,後又得滄州……大歷十年,寶臣、正己更言承嗣之罪,請討之。代宗欲因其相圖,乃從其請。時幽州節度留後硃滔方恭順朝廷,詔滔與寶臣及太原之師攻其北,正己與滑亳、河陽、江淮之師攻其南。寶臣、正己會軍於棗強,椎牛釃酒,犒勞將士,仍頒優賞。寶臣軍賞厚,正己軍賞薄。既罷會,正己軍中咄咄有辭,正己聞,懼有變,即時引退。由是寶臣、硃滔共攻承嗣之滄州,連年未下。時承嗣使腹心將盧子期攻邢州,城將陷,寶臣發精卒赴救,擊敗之,擒子期來獻。河南諸將又大破田悅於陳留,正己收承嗣之德州,以重兵臨其境,指期進討。承嗣大懾,遂求解於寶臣,寶臣不許。初,正己將發兵,使人至魏,承嗣囚之。及是,乃厚禮遣歸,發使與俱,具列境內戶口兵糧之數,悉以奉正己。且告曰:「承嗣老矣,今年八十有六,形體支離,無日月焉。己子不令,悅亦孱弱,不足保其後業。今之所有,為公守耳,曷足辱公師旅焉!」立使者於廷,南向,拜而授書。又圖正己形,焚香事之如神,謂人曰:「真聖人也!」正己聞之,且得其歡,乃止諸軍,莫敢進者。承嗣止正己,無南軍之虞。又知范陽寶臣故裏,生長其間,心常欲得之;乃勒石為讖,密瘞寶臣境內,使望氣者云:「此中有玉氣。」寶臣掘地得之,有文曰:「二帝同功勢萬全,將田作伴入幽、燕。」二帝,指寶臣、正己也。承嗣又使客諷之曰:「公與硃滔共舉,取吾滄州,設得之,當歸國,非公所有。誠能舍承嗣之罪,請以滄州奉獻,可不勞師而致,願取范陽以自效。公將騎為前驅,承嗣率步卒從,此萬全之勢。」寶臣喜,以為事合符命,遂與承嗣通謀,割州與之。寶臣乃密圖范陽,承嗣亦陳兵境上。寶臣謂硃滔使曰:「吾聞硃公貌如神,安得而識之?願因繪事而觀,可乎?」滔乃圖其形以示之。寶臣懸於射堂,命諸將熟視之,曰:「硃公信神人也!」他日,滔出軍,寶臣密選精卒劫之,戒其將曰:「取彼貌如射堂所懸者。」是時,二軍不相虞有變,滔與戰於瓦橋。滔適衣他服,以不識免。承嗣聞與滔交鋒,其釁已成,乃旋軍,使告寶臣曰:「河內有警急,不暇從公。石上讖文,吾戲為之耳!」寶臣慚怒而退。《舊唐書·劉怦傳》:承嗣又以滄州與寶臣 建中二年(781年),李寶臣卒,其子李惟嶽自稱留後。是年,易州刺史張孝忠以州獻,九月授孝忠恒州刺史,充成德軍節度觀察使。
建中三年(782年)閏正月,趙州刺史康日知以州獻。成德軍兵馬使王武俊斬李惟嶽,傳首京師。深州刺史楊榮國以州降幽州盧龍節度使硃滔。二月,定州刺史楊正義以州降張孝忠。是月,以張孝忠
易定滄三州節度使、定州刺史,以王武俊
恒冀都團練觀察使、恆州刺史,趙州刺史康日知以趙州獻。康日知為
深趙都團練觀察使、趙州刺史。至是,成德軍分為三鎮,易定領定州、易州、滄州,恒冀領恒州、冀州,深趙領趙州、深州。深州實為幽州盧龍節度使朱滔所據。註:《冊府元龜·卷三百五十九》載恒冀為都防禦觀察使。
四月,恒冀都團練觀察使、恒州刺史王武俊
以賞功在康日知下叛。五月,易定節度使賜軍號“義武軍”。十一月,王武俊等依周末七雄故事,並建國號為諸侯,用國家正朔,年號不改。
建趙國,自稱“趙王”,升恒州為“真定府”,武俊自稱“寡人”,偽命官秩,以長子為元帥。
興元元年(784年)正月,德宗下罪己詔。罷深趙都團練觀察使,以前趙州觀察使康日知兼同州刺史,充奉誠軍節度使,其趙、深二州以益成德。二月,王武俊
削偽國號,改真定府為恒州。詔授王武俊成德軍節度使。成德軍領恒、冀、深、趙四州。六月,
升恒州為大都督府。
至此,
成德軍節度、恒趙深冀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領恒州、趙州、深州、冀州。
《舊唐書·德宗紀》《舊唐書·張孝忠傳》:無幾,寶臣死,其子惟嶽阻兵不受命,朝廷詔幽州節度使討之。滔以孝忠宿將善戰,有精兵八千在易州,慮軍興則撓其後,乃使判官蔡雄說孝忠曰:「惟岳小子驕貴,不達人事,輒拒朝命。滔奉命伐罪,使君何用助逆,不自求多福耶!今昭義、河東攻破田悅,淮西李僕射收下襄陽,梁崇義投井而卒,臨漢江而誅者五千人,即河南軍計日北首,趙、魏滅亡可見也。使君誠能去逆効順,必受重任,有先歸國之功矣。」孝忠然之,乃遣衙官隨雄報滔,又遣易州錄事參軍董稹入朝。德宗嘉之,授孝忠檢校工部尚書、恆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成德軍節度使,便令與滔合兵攻惟岳,仍賜實封二百戶。其弟孝義及孝忠三女已適人在恆州者,悉為惟岳所害。孝忠甚德滔之保薦,以其子茂和聘滔之女,契約甚密,遂合兵破惟岳之師於束鹿,惟岳遁歸恆州。滔請乗勝襲之,孝忠仍引軍西北,還營義豐,滔大駭。孝忠將佐曰:「尚書布赤心於朱司徒,相信至矣。今逆寇已潰,不終其功,竊所未喻。」孝忠曰:「本求破賊,賊已破矣。然恆州宿將尚多,迫之則困獸猶鬬,緩之必翻然改圖。又朱滔言大識淺,可以慮始,難與守成。吾壁義豐,坐待惟岳之殄滅耳。」旣而朱滔屯束鹿,不敢進軍。月餘,王武俊果斬惟岳首以獻,如孝忠所料。後定州刺史楊政義以州降,孝忠遂有易、定之地。時旣誅惟岳,分四州各置觀察使,武俊得恆州,康日知得深、趙二州,孝忠得易州。以成德軍額在恆州,孝忠旣降政義,朝廷乃於定州置義武軍,以孝忠檢校兵部尚書,為義武軍節度、易定滄等州觀察等使。《唐故義武軍節度支度營田易定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贈太傅上穀郡王張公夫人鄧國夫人穀氏神道碑銘(並序)》:洎太傅自易部領常山,遂分節旄,以至公相。《舊唐書·王武俊傳》:寶臣死,其子惟嶽謀襲父位。寶臣舊將易州刺史張孝忠以州順命,遂以孝忠代寶臣。俾惟嶽護喪歸京,惟嶽不受命。建中三年正月,詔硃滔、張孝忠合軍討之。惟嶽與武俊復統萬余眾戰於束鹿。武俊率三千騎先進,為滔所敗,惟嶽遁走。趙州刺史康日知遂以州順命,惟嶽令武俊統兵擊之。日知遣人謂武俊曰:「惟嶽孱微而無謀,何足同反!我城堅眾一,未可以歲月下。且惟嶽恃田悅為援,前歲悅之丁男甲卒塗地於邢州城下,猶不能陷,況此城乎!」復給偽手詔招武俊,信之;遂倒兵入恆州,率數百騎入衙門。使謂惟嶽曰:「大夫舉兵與魏、齊同惡,今田尚書已喪敗,李尚書為趙州所間,軍士自束鹿之役,傷痛軫心。硃僕射強兵宿境內,張尚書已授定州,三軍俱懼殞首喪家。聞有詔征大夫,宜亟赴命,不爾,禍在漏刻。」惟嶽怖,遽睢盱。武俊子士真斬惟嶽,持首而出。武俊殺不同己者十數人,遂定。傳首上聞,授武俊檢校秘書少監、兼御史大夫、恆州刺史、恆冀都團練觀察使,實封五百戶,以康日知為深趙團練觀察使。時惟嶽偽定州刺史楊政義以州順命,深州刺史楊榮國降硃滔,分兵鎮之。朝廷既以定州屬張孝忠.深州屬康日知。武俊怒失趙、定二州,且名位不滿其誌。硃滔怒失深州,因誘武俊謀反,斥言朝廷,遂連率勁兵救田悅。時馬燧、李抱真、李芃、李晟方討田悅,敗悅於洹水。後連歲暴兵,然悅勢已蹙。至是武俊、硃滔復振起之。悅勢益張。十一月,武俊使大將張鐘葵寇趙州,康日知擊敗之,斬首上獻。是日,武俊僭建國,稱趙王,又恆州為真定府,偽命官秩。硃滔、田悅、李納一同僭號,分據所部,各遣使勸誘蔡州李希烈同僭位號。四年三月,希烈既為周曾謀潰其腹心,或傳希烈已死,馬燧等四節度軍中聞之,歡聲震外。六月,李抱真使辯客賈林詐降武俊。林至武俊壁曰:「是來傳詔,非降也。」武俊色動,征其說。林曰:「天子知大夫宿誠,及登壇建國之日,撫膺顧左右曰:『我本忠義,天子不省。』是後諸軍曾同表論列大夫。天子覽表動容,語使者曰:『朕前事誤,追無及已。朋友間失意尚可謝,朕四海主,毫芒安可復念哉!』」武俊曰:「仆虜將,尚知存撫百姓,天子固不專務殺人以安天下。今山東大兵者五,比戰勝,骨盡暴野,雖勝與誰守?今不憚歸國,以與諸侯盟約,虜性直,不欲曲在己。朝廷能降恩滌蕩之,仆首倡歸國,不從者,於以奉辭,則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朋友。此謀既行,河朔不五旬可定。」十月,涇原兵犯闕,上幸奉天。京師問至,諸將退軍。李抱真將還潞澤,田悅說武俊與硃滔襲擊之。賈林復說武俊曰:「今退軍前輜重,後銳師,人心固一,不可圖也。且勝而得地,則利歸魏博;喪師,即成德大傷。大夫本部易、定、滄、趙四州,何不先復故地?」武俊遂北馬首,背田悅約。賈林復說武俊曰:「大夫冀邦豪族,不合謀據中華。且滔心幽險,王室強即藉大夫援之,卑即思有並吞。且河朔無冀國,唯趙、魏、燕耳!今硃滔稱冀,則窺大夫冀州,其兆已形矣。若滔力制山東,大夫須整臣禮;不從,即為所攻奪,此時臣滔乎?」武俊投袂作色曰:「二百年宗社,我尚不能臣,誰能臣田舍漢!」由此計定,遂南修好抱真,西連盟馬燧。會興元元年德宗罪己,大赦反側。二月,武俊集三軍,削偽國號。詔國子祭酒兼御史大夫董晉、中使王進傑,自行在至恆州宣命,授武俊檢校兵部尚書、成德軍節度使。三月,加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幽州、盧龍兩道節度使、瑯邪郡王。時硃泚偽冊滔為皇太弟,滔率幽、檀勁卒,誘回紇二千騎,已圍貝州數十日,將絕白馬津,南盜洛都,與泚合勢。時李懷光反,據河中;李希烈已陷大梁,南逼江、漢;李納尚反於齊,田緒未為用;李晟孤軍壁渭上。天子羽書所制者,天下才十二三,海內蕩析,人心失歸。賈林又說武俊與抱真合軍,同救魏博,為武俊陳利害曰:「硃滔此行,欲先平魏博,更逢田悅被害,人心不安。旬日不救,魏、貝必下,滔益數萬。張孝忠見魏、貝已拔,必臣硃滔。三道連衡,兼統回紇,長驅至此,家族可得免乎?常山不守,則昭義退保山西,河朔地盡入滔。今乘魏、貝未下,孝忠未附,公與昭義合軍破之,如掇遺耳!此計就,則聲振關中,京邑可坐復,鑾輿反正自公,則勛業無二也。」武俊歡然許之。兩軍議定,卜日同征。五月,武俊、抱真會軍於鉅鹿東。兩軍既交,滔震恐。抱真為方陣,武俊用奇兵,硃滔傾壘出戰。武俊不擐甲而馳之。滔望風奔潰,自相蹂踐,死者十四五。收其輜重、器甲、馬牛不可勝計,滔夜奔還幽州。武俊班師,表讓幽州盧龍節度使,許之。乃升恆州為大都督府,以武俊為長史,加檢校司徒,實封七百戶,余如故。《冊府元龜·卷一七六》:興元元年正月帝罪已大赦反側王武俊集三軍削偽號先是武俊僭稱趙王以鎮州為真定府偽命官秩會大赦遂削號帝詔國子祭酒兼御史大夫董晉中使王進傑自行在往鎮州宣命授武俊檢校兵部尚書成德軍節度使尋加司空同平章事兼幽州盧龍兩道節度使。又魏博田承嗣子緒殺田悅朝廷因授緒魏博節度時朱滔率兵兼引回鶻之眾南侵緒遣兵助王武俊李抱真等大破滔眾以加功檢校工部尚書。《冊府元龜·卷三百五十九》:王武俊已殺李惟岳傳首獻於闕下授武俊恒冀觀察都防禦使時武俊同列張孝忠已為節度使武俊獨為防禦使甚怨望。且素輕孝忠恥居其下因與悅通謀遂與朱滔約謀救悅悅恃兵且至又出兵二萬背城而陣燧與諸軍擊破之。《冊府元龜·卷三百七十三》:張孝忠肅宗上元中為李寶臣易州刺史及寶臣死其子惟岳阻兵不受徵朝詔幽州節度使朱滔討之滔以孝忠宿將慮軍興則撓其境乃使判官蔡雄說孝忠孝忠然之與滔合兵攻惟岳後王武俊斬惟岳首以獻定州刺史楊正義以州降遂有易定之地時既誅惟岳分四州各置觀察使武俊得鎮州康日知得深趙二州孝忠得易州以成德軍額在鎮州孝忠既降正義朝廷乃於定州置義武軍以孝忠檢校工部尚書為義武軍節度易定滄等州觀察等使及朱滔田悅等相扇反逆競以利笛之為亂孝忠孤軍四面受敵修浚壕壘感勵士卒竟不為群凶熒惑。《冊府元龜·卷四百五 卷四百九》:初王武俊自魏州還兵雖去偽號而攻逼趙州觀察使康日知窘蹙欲棄趙州德宗用燧計欲令與昭義軍同擊朱滔以深趙隸武俊而改授日知為晉陽節度使日知未受命而二州已降。又加燧晉磁隰節度燧。又復讓二州於日知。且言因降而授之恐後有功者踵以為常帝嘉而許之燧乃遣迎日知既至籍府庫而歸之日知喜。且過望。初王武俊自魏州還兵雖去偽號而攻逼趙州觀察使康日知窘蹙欲棄趙州德宗用燧計欲令與昭義軍同擊朱滔以深趙隸武俊而改授日知為晉慈隰節度使日知未授命而三州已降燧則。又加燧晉慈隰節度乃複讓三州於日知。且言因降而授之有功者恐後踵以為常帝嘉許之燧乃遣使迎日知既至籍府庫而歸之日知喜。且過望。《冊府元龜·卷八百九十一》:賈林辯士也。德宗建中末王武俊僭建國稱王以常山為真定府澤潞節度李抱真使林詐降武俊林至營曰:是來奉詔非降也。武俊色動徵其說林曰:天子知大夫宿誠及登壇建國之日撫膺顧左右曰:我本忠義天子不省是後諸軍曾同表論列大夫天子覽表動容語使者曰:朕前事誤追無及已朋友間失意尚可謝朕四海主毫芒失安可復念哉!武俊曰:僕虜將尚知有撫百姓天子固不專務殺人以安天下山東連大兵者五比戰勝骨盡暴野雖勝與誰守今不憚歸國家與諸軍盟約虜性直不欲曲在已朝廷能降恩滌蕩僕首倡歸國不從者于以奉辭則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朋友此謀行河朔不五旬可定及涇原兵犯闕德宗幸奉天京師問至諸將退軍李抱真將入澤潞田悅說武俊與朱滔襲之林復說武俊曰:令退軍前輜重後銳師人心因不可圖也。且戰勝而得地則利歸魏博喪師即成德大傷大夫本部易定滄趙四州何不先復故地武俊遂北馬首背田悅約林復說武俊曰:大夫異拜豪族不合謀據中華。且漢心幽險王室強即藉大夫援之卑即思有併吞。且河朔無異國唯趙魏與燕爾今朱滔稱冀則窺大夫冀州其兆已形矣。若滔力制山東大夫須修臣禮不從即為攻奪比時能臣滔乎!武俊投袂作色曰:二百年宗社我尚不臣誰能臣田舍漢繇此計定遂南通好抱真西連和馬燧興元初武俊削偽號授成德軍節度使兼幽盧龍兩道節度時朱Г遙冊滔為偽皇太弟滔率幽檀勁卒誘回紇二千騎已圍貝州數十日將絕白馬津南盜雒都與Г合勢時李懷光反河中李希烈已陷大梁南逼江漢李納尚反齊田緒未為用李晟孤軍壁渭上天子羽書所制者天下纔十二三海內蕩析人心失歸林。又說武俊與抱真合軍同救魏博為武俊陳利害曰:朱滔此行欲先平魏博更逄田悅被害人心不安旬日不救魏貝必下下而益甲數萬張孝忠見貝魏拔必臣朱滔三道連衡兼統回紇長驅至此家族可得完耶。若閣下不利則昭義軍保山西河朔地盡入滔今乘貝魏未下孝忠未附滔與昭義合軍破之如掇遺此計就即震聲關中京邑可坐複鑾輿反正公自勳業無二也。武俊歡然許之後唐周式在梁時為鎮州王見洩俟食三年秋梁祖將吞河朔乃親征鎮定縱其軍燔鎮之關城櫛獎鱟粼唬菏錄幣印D逼淥向式有口辯出見梁祖梁祖盛怒逆謂式曰:王令公朋附并汾違盟爽信弊賊業已及此期於無舍式曰:明公為唐室之桓文當以禮義而成霸業返欲窮兵黷武天下其謂公何梁祖嘉引式袂而慰之曰:前言戲之耳即送牛酒貨幣以犒軍式請枳誘鴦竇按蠼梁公孺李弘規子各一人任質於汴梁祖以女妻昭祚。《新唐書·康日知傳》:惟嶽叛,日知與別駕李濯及部將百人啐牲血共盟,固州自歸。惟嶽怒,遣先鋒兵馬使王武俊攻之,日知使客謝武俊曰:「賊孱甚,安足共安危哉?吾城固士和,雖引歲未可下,且賊所恃者田悅耳,悅兵血蔑邢,壕可浮,不能殘半堞,況吾城之完乎?」又紿為臺檢示曰:「使者賫詔喻中丞,中丞奈何負天子,從小兒跳梁哉?」武俊悟,引兵還,斬惟嶽以獻。德宗美其謀,擢為深趙觀察使,賜實封戶二百。會武俊拒命,遣將張鐘葵攻趙州,日知破之,上俘京師。興元元年,以深趙益成德,徙日知奉誠軍節度使,又徙晉絳,加累檢校尚書左僕射,封會稽郡王。《授王武俊李抱真官封並招諭朱滔詔》: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使持節恆州諸軍事守恆州刺史、充成德軍恆冀深趙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舊唐書·田悅傳》:會王武俊殺李惟岳,硃滔攻深州,下之,朝廷以武俊為恆州刺史,又以寶臣故將康日知為深趙二州觀察使。是以武俊怨賞功在日知下,硃滔怨不得深州,二將有憾於朝廷。悅知其可間,遣判官王侑、許士則使於北軍,說硃滔曰:「昨者司徒奉詔征伐,徑趨賊境。旬朔之內,拔束鹿,下深州,惟嶽勢蹙,故王大夫獲殄兇渠,皆因司徒勝勢。又聞司徒離幽州日,有詔得惟岳郡縣,使隸本鎮;今割深州與日知,是國家無信於天下也。且今上英武獨斷,有秦皇、漢武之才,誅夷豪傑,欲掃除河朔,不令子孫嗣襲。又朝臣立功立事如劉晏輩,皆被屠滅。昨破梁崇義,殺三百餘口,投之漢江,此司徒之所明知也。如馬燧、抱真等破魏博後,朝廷必以儒德大臣以鎮之,則燕、趙之危可翹足而待也。若魏博全,則燕、趙無患,田尚書必以死報恩義。合從連衡,救災恤患,《春秋》之義也。春秋時諸侯有危者,桓公不能救則恥之。今司徒聲振宇宙,雄略命世,救鄰之急,非徒立義,且有利也。尚書以貝州奉司徒,命某送孔目,惟司徒熟計之。」滔既有貳於國,欣然從之。乃命判官王郢與許士則同往恆州說王武俊,仍許還武俊深州。武俊大喜,即令判官王巨源報滔,仍知深州事。武俊又說張孝忠同援悅,孝忠不從,恐為後患,乃遣小校鄭朅築壘於北境,以拒孝忠;仍令其子士真為恆、冀、深三州留後,以兵圍趙州。三年五月,悅以救軍將至,率其眾出戰於御河之上,大敗而還。四月,硃滔、武俊蒐軍於寧晉縣,共步騎四萬。五月十四日,起軍南下,次宗城,滔判官鄭雲逵及弟方逵背滔歸馬燧。六月二十八日,滔、武俊之師至魏州,會神策將李懷光軍亦至。懷光銳氣不可遏,堅欲與賊戰,遂徑薄硃滔陣,殺千餘人。王武俊與騎將趙琳、趙萬敵等二千騎橫擊懷光陣,滔軍繼踵而進,禁軍大敗,人相蹈藉,投尸於河三十里,河水為之不流。馬燧等收軍保壘。是夜,王武俊決河水入王莽故河,欲隔官軍,水已深三尺,糧餉路絕。王師計無從出,乃遣人告硃滔曰:「鄙夫輒不自量,與諸人合戰。王大夫善戰,天下無敵;司徒五郎與王君圖之,放老夫歸鎮,必得聞奏,以河北之事委五郎。」時武俊戰勝,滔心忌之,即曰:「大夫二兄敗官軍,馬司徒卑屈若此,不宜迫人於險也。」武俊曰:「燧等連兵十萬,皆是國之名臣,一戰而北,貽國之恥,不知此等何面見天子耶!然吾不惜放還,但不行五十里,必反相拒。」燧等至魏縣,軍於河西;武俊等三將,壁於河東。兩軍相持,自七月至十月,勝負未決。 悅感硃滔救助,欲推為盟主。滔判官李子牟、武俊判官鄭儒等議曰:「古有戰國,連衡誓約以抗秦,請依周末七雄故事,並建國號為諸侯,用國家正朔。今年號不可改也。」於是硃滔稱冀王,悅稱魏王,武俊稱趙王,又請李納稱齊王。十一月一日,築壇於魏縣中,告天受之。滔為盟主,稱孤;武俊、悅、納稱寡人。滔以幽州為范陽府,恆州為真定府,魏州為大名府,鄆州為東平府,皆以長子為元帥。偽冊之日,其軍上有雲物稍異,馬燧等望而笑曰:「此云無知,乃為賊瑞。」又其營地前三年土長高三尺餘,魏州戶曹韋稔為《土長頌》曰:「益土之兆也。」四年十月,涇師犯闕,諸師各還本鎮。悅、滔、武俊互相疑惑,各去王號,遣使歸國。悅亦致書於抱真,遣使聞奏。《舊唐書·朱滔傳》:建中二年,寶臣死,其子惟岳謀襲父位。滔與成德軍節度張孝忠征之,大破惟岳於束鹿。滔命偏師守束鹿,進圍深州。惟岳乃統萬餘眾及田悅援兵圍束鹿。惟岳將王武俊以騎三千方陳橫進。滔繪帛為狻猊象,使猛士百人蒙之,鼓噪奮馳,賊為驚亂,隨擊,大破之,惟岳焚營而遁。以功加檢校司徒,為幽州盧龍軍節度使,以德、棣二州隸焉。朝廷以康日知為深趙二州團練使,王武俊為恆冀二州團練使。滔怒失深州,武俊怒失寶臣故地,滔構武俊同己反。馬燧圍田悅於魏州,悅告急,滔與武俊遂連兵救悅,敗李懷光於愜山。三年十一月,滔僭稱大冀王,偽署百官,與李納、田悅、王武俊並稱王,南結李希烈。興元初,田悅、王武俊以硃泚據京師,滔兵強盛,首尾相應,田悅常謂武俊曰:「硃滔心險,不可堤防。」遂相率歸順。 泚既僭號,立滔為皇太弟,仍令以重賂招誘回紇,南攻魏、貝,即西入關。《舊唐書·邵真傳》:邵真者,恆州節度使李寶臣之判官也。累加檢校司封郎中、兼御史中丞,專掌文翰,寶臣深所信任。寶臣死,其子惟岳擅領父眾。李正己、田悅遣人說惟岳同叛,真泣諫曰:「先公位兼將相,受國厚恩,大夫縗絰之中,遽欲違命,同鄰道之惡,違先公之志,必不可也!田悅與我密邇,絕之又恐速禍;正己稍遠,絕之易耳。但令悅使還報,請徐思其宜;執正己使送京師,因請致討,朝廷必嘉大夫之忠,而旌節可得。」惟岳然之,令真草奏。將發,孔目吏胡震謂惟岳曰:「此事非細,請與將吏會議。」長史畢華曰:「先公與二道親好,二十餘年,一朝背之,伏恐生事。今執其來使,送於京師,大善。脫未為朝廷所信,正己兵強,忽來襲城,孤軍無援,何以敵之?不若仍舊勿絕,徐觀其變。」惟岳又從之。真又勸惟岳遣其弟惟簡入朝,仍遣軍吏薛廣嗣詣河東節度馬燧軍求保薦。田悅屯兵束鹿,聞其謀,遣人謂惟岳曰:「邵真惑亂軍政,必速殺之。不然,吾且討其罪矣。」惟岳懼,遂殺真。朝廷聞而嘉之,贈戶部尚書。《舊唐書·馬燧傳》:建中二年……。其年,悅果與淄青、恆冀通謀,自將兵三萬圍邢州,次臨洺,築重城,絕其內外,以拒救兵。邢州將李洪、臨洺將張伾,皆堅守不拔。昭義軍告急,乃詔燧將步騎二萬與昭義節度使李抱真、神策行營兵馬使李晟合軍救臨洺。燧軍出𡻳口,兵未過險,乃遣持書喻悅,且示之好,悅謂燧畏之。十一月,師次邯鄲,悅遣使至,燧皆斬之以徇;遣兵擊破其支軍,射殺其將成炫之。悅自攻臨洺,遣大將楊朝光將兵萬人,於臨洺南雙岡東西列二柵以御燧。燧乃率李抱真、李晟進軍,營於二柵之中。其夜,東柵走歸悅。明日,燧進軍營明山,取其棄柵以置輜重。悅謂將吏曰:「朝光堅柵不下萬人,假令燧等盡銳攻之,比數日,計不能下,殺傷必甚。吾此必拔臨洺,賞勞軍士而與之戰,必勝之術也。」悅乃分恆州李惟岳救兵五千以助朝光,燧率軍攻朝光,田悅將萬餘人救之。燧乃令大將李自良、李奉國將騎兵合神策軍於雙岡御之,令曰:「令悅得過,當斬爾!」自良等擊卻悅。燧乃令推火車以焚其柵,斬朝光及大將盧子昌,斬首五千餘級,生虜八百餘人。居五日,進軍至臨洺,田悅悉軍戰。燧自將銳兵扼其沖口,凡百餘合,士皆決死,悅兵大敗,斬首萬餘級,生虜九百人,得穀三十萬斛,器甲稱是。悅收敗兵夜遁,邢州圍亦解。以功加右僕射。先戰,燧誓軍中,戰勝請以家財行賞,既勝,盡出其私財以頒將士。德宗嘉之,詔度支出錢五萬貫行賞,還燧家財。尋加魏博招討使。三年正月,田悅求救於淄青、恆冀,李納遣大將衛俊將兵萬人救悅,李惟嶽亦遣兵三千赴援。悅收合散卒二萬餘人,壁於洹水,淄青軍其東,恆冀軍其西,首尾相應。燧率諸軍進屯於鄴,奏請益河陽兵,詔河陽節度使李芃將兵會之。軍次於漳,悅遣將王光進以兵守長橋,築月城以為固,軍不得渡。燧乃於下流以車數百乘,維以鐵鎖,鎖絕中流,實以土囊以遏水,水稍淺,諸軍畢渡。是時軍糧少,悅深壁不戰,欲老燧軍。燧令諸軍持十日糧,進次倉口,與悅夾洹水而軍。抱真與李芃問:「糧少而深入,何也?」燧曰:「糧少利速戰,兵法善於致人,不致於人。今田悅與淄青、恆三軍為首尾,計欲不戰,以老我師;若分軍擊其左右,兵少未可必破,悅且來救,是前後受敵也。兵法所謂攻其必救,彼固當戰也,燧為諸軍合而破之。」燧乃造三橋道逾洹水,日挑戰,悅不敢出。恆州兵以軍少,懼為燧所並,引軍合於悅。悅謂燧明日復挑戰,乃伏兵萬人,欲邀燧。燧乃令諸軍半夜皆食,先雞鳴時擊鼓吹角,潛師傍洹水徑趨魏州,令曰:「聞賊至,則止為陣。」又令百騎吹鼓角,皆留於後,仍抱薪持火,待軍畢發,止鼓角匿其旁,伺悅軍畢渡,焚其橋。軍行十數里,悅乃率淄青、恆州步騎四萬餘人逾橋掩其後,乘風縱火,鼓噪而進。燧乃坐,申令無動,命前除草斬榛棘廣百步以為陣;燧出陣,募勇力得五千餘人,分為前列,以俟賊至。比悅軍至,則火止氣乏,力少衰,乃縱兵擊之,悅軍大敗。時神策、昭義、河陽軍小卻,河東軍既勝,諸軍還鬥,合擊又大破之。迫洹水,悅軍走橋,橋已焚矣。悅軍亂,赴水,斬首二萬餘級,殺大將孫晉卿、安墨啜,生獲三千餘人,溺死者不可勝紀。淄青軍殆盡,死者相枕藉三十餘里。悅收敗卒千餘人走魏州,至門,州將李長春閉門不納。久之,追兵不至,比明,乃納悅。悅既入,殺長春,嬰城自守。數日,李再春以博州降,悅兄昂以洺州降,王光進以長橋降。悅遣符璘、李瑤將五百騎送淄青兵還鎮,璘、瑤因來降燧。魏州先引御河入城南流,燧令塞其領口,河流絕,城中益恐。悅乃遣許士則、侯臧徒步間行說硃滔、王武俊,借兵求救。時王武俊已殺李惟岳,傳首京師,授武俊恆冀觀察都防禦使;時武俊同列張孝忠已為易定節度使,武俊獨為防禦使,又割趙、深二州為一鎮,以康日知為觀察使,甚為怨望,且素輕孝忠,恥名在下。時硃滔討李惟岳,拔深州,求隸幽州不得,亦怨望。由是滔、武俊同謀救悅。悅恃燕、趙之援,又出兵二萬背城而陣,燧復與諸軍擊破之。五月,加燧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六月,硃滔、王武俊聯兵五萬來救悅,至於城下。諸帥議退兵,燧固不可,德宗遣朔方節度使李懷光將朔方軍步騎萬五千人赴燧。是月晦,懷光亦至。懷光勇而無謀,軍至之日,未休息,堅請與滔等戰,王師不利。悅等決水灌燧等軍,燧兵屈糧少,七月,燧與諸軍退次魏縣。是月,詔加燧魏州大都督府長史,兼魏、博、貝四州節度、觀察、招討等使。田悅、硃滔、王武俊軍亦至魏縣,與官軍隔河對壘。十一月,三盜於魏縣軍中遞相推獎王號:硃滔稱冀王,田悅稱魏王,王武俊稱趙王;又遣使於李納,納稱齊王。四道共推淮西李希烈為天下兵馬元帥、太尉、建興王,皆偽署官號,如國初行臺之制,而名目頗有妖僻者,然未敢偽稱年號。而五盜合從圖傾社稷,兩河鼎沸,寇盜橫行;燧等雖志在勤王,竟莫能驅攘患難。 貞元元年(785年),以王武俊破硃滔功,詔授其子士真為德、棣二州都团练守捉、觀察處置等使,士真固让不受。遂罷,並以二州益成德。
成德軍增領德州、棣州,為成德軍節度、恆趙深冀德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然棣州之蛤垛
(鹽池之利)、德州之三汊
(淄青跨河而城之)仍屬淄青平盧。並割幽州盧龍所領瀛州之博野、樂壽二縣改隸深州。
舊書地理志稱“永泰中”、“大曆後”,新書地理志稱“大曆後”屬深州,“元和十年復隸瀛州,後又來屬”。按:建中之亂時,賜德州、棣州與朱滔。《舊唐書·李師古傳》:成德軍節度王武俊率師次於德、棣二州,將取蛤朵及三汊城。棣州之鹽池與蛤朵歲出鹽數十萬斛,棣州之隸淄青也,其刺史李長卿以城入硃滔,而蛤朵為納所據,因城而戍之,以專鹽利。其後武俊以敗硃滔功,以德、棣二州隸之,蛤朵猶為納戍。納初於德州南跨河而城以守之,謂之三汊,交田緒以通魏博路,而侵掠德州,為武俊患。及納卒,師古繼之。武俊以其年弱初立,舊將多死,心頗易之,乃率眾兵以取蛤朵、三汊為名,其實欲窺納之境。師古令棣州降將趙鎬拒之。武俊令其子士清將兵先濟於滴河,會士清營中火起,軍驚,惡之,未進。德宗遣使諭旨,武俊即罷還。師古毀三汊口城,從詔旨。《舊唐書·德宗紀》:貞元十七年六月丁巳,成德軍節度使、恆冀深趙德棣觀察等使、恆州大都督府長史、檢校太尉、中書令、瑯邪郡王王武俊薨,贈太師,謚曰忠烈。《唐故橫海軍節度齊棣滄景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兵部尚書使持節齊州諸軍事兼齊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國貝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贈左僕射傅公神道碑》:博野樂壽,本隸瀛州,在范陽、成德間為要害,地每相攻,以取兩城。及武王俊破走朱滔,詔以博野、樂壽與成德軍。《新唐書·傅良弼傳》:初,瀛之博野、樂壽,介范陽、成德間,每兵交,先薄二城,故常為劇屯。德宗以王武俊破朱滔功,皆隸成德,故以良弼守樂壽,李寰守博野。廷湊之叛,兩賊交誘之,而堅壁為國固守。有詔以樂壽為左神策行營,拜良弼為都知兵馬使;寰所領士隸右神策,號忻州營,亦以寰為都知兵馬使。賜第京師。俄以良弼為沂州刺史。良弼率眾出,戰力,乃得去。寰引兵三千趨忻州,廷湊邀之,寰斬三百級,追者不敢前。天子以良弼、寰忠有狀,乃更賜奴婢服馬。召良弼為左神策軍將軍。寶歷初,擢夏綏銀節度使。異時蕃帳亡命來者,必償馬乃與,良弼至,皆執付其部,酋種歡懷。終橫海節度使。寰擢累保義軍節度使。《新唐書·方鎮表》:貞元元年,置德、棣二州都团练守捉使。《成德軍節度管內支度營田恆冀深趙德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恆州大都督府長史、上柱國、清河郡王贈司徒王公墓誌銘並序》:□月,詳錄殊功,再酬懋賞,又拜德棣觀察使。 公固讓不受,復轉刑部尚書兼禦史大夫、知恆州大都督府事、清河郡王、食邑三千戶、成德軍節度副使。 貞元六年(790年),棣州降附淄青平盧鎮,恒冀成德軍取貝州四縣。旋,復舊。
《資治通鑒·貞元六年》:二月,乙亥,遣中使復葬故處。 初,朱滔敗於貝州,其棣州刺史趙鎬以州降於王武俊,既而得罪於武俊,召之不至。田緒殘忍,其兄朝,仕李納為齊州刺史。或言納欲納朝於魏,緒懼;判官孫光佐等為緒謀,厚賂納,且說納招趙鎬取棣州以悅之,因請送朝於京師。納從之。丁酉,鎬以棣州降於納。三月,武俊使其子士真擊之,不克。 回鶻忠貞可汗之弟弒忠貞而自立,其大相頡干迦斯西擊吐蕃未還,夏,四月,次相帥國人殺篡者而立忠貞之子阿啜為可汗,年十五。 五月,王武俊屯冀州,將擊趙鎬,鎬帥其屬奔鄆州。李納分兵據之。田緒使孫光佐如鄆州,矯詔以棣州隸納。武俊怒,遣其子士清伐貝州,取經城等四縣。 上屢詔李納以棣州歸王武俊,納百方遷延,請以海州易之於朝廷。上不許。乃請詔武俊先歸田緒四縣,上從之。十二月,納始以棣州歸武俊。 元和四年(809年),分德州、棣州置
保信軍節度、德棣等州觀察等使。成德軍遂領恒、趙、深、冀四州。
元和五年(810年),罷保信軍節度、德棣等州觀察等使,仍以德州、棣州隸恒州,成德軍節度、恒趙深冀德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領恒趙深冀德棣等六州。
《舊唐書·憲宗紀》:元和四年九月庚戌,以成德軍都知兵馬使、鎮府右司馬王承宗起復檢校工部尚書,充成德軍節度使;以德州刺史薛昌朝檢校左常侍,充保信軍節度、德棣等州觀察等使。昌朝,薛嵩之子,婚于王氏,時為德州刺史。朝廷以承宗難制,乃割二州為節度,以授昌朝。《舊唐書·王承宗傳》: 元和四年三月,士真卒;三軍推為留後,朝廷伺其變,累月不問。承宗懼,累上表陳謝。至八月,上令京兆少尹裴武往宣諭,承宗奉詔甚恭,且曰:「三軍見迫,不候朝旨,今請割德、棣二州上獻,以表丹懇。」由是起復雲麾將軍、左金吾衛大將軍同正、檢校工部尚書、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等州觀察等使。又以德州刺史薛昌朝檢校右散騎常侍、德州刺史、御史大夫,充保信軍節度、德棣觀察等使。昌朝,故昭義節度使嵩之子,婚姻於王氏,入仕於成德軍,故為刺史。承宗既獻二州,朝廷不欲別命將帥,且授其親將。保信旌節未至德州,承宗遣數百騎馳往德州,虜昌朝歸真定囚之。朝廷又加棣州刺史田渙充本州團練守捉使,冀漸離之。令中使景忠信往諭旨,令遣昌朝還鎮,承宗不奉詔。憲宗怒,下詔曰:「枉承宗頃在苫廬,潛窺戎鎮;而內外以事君之禮,逆而必誅,分土之儀,專則有辟。朕念其先祖嘗有茂勛,貸以私恩,抑於公議。使臣旁午以告諭,孽童俯伏以陳誠,願獻兩州,期無二事。朕欲收其後效,用以曲全,授節制於舊疆,齒勛賢於列位。況德、棣本非成德所管,昌朝又是承宗懿親,俾撫近鄰,斯誠厚渥,外雖兩鎮,中實一家。而承宗象恭懷奸,肖貌稔禍。欺裴武於得位之後,縲昌朝於受命之中。豺狼之心,飽之而愈發;梟獍之性,養之而益兇。加以表疏之中,悖慢斯甚。式遏亂略,期於無刑;恭行天誅,幹於有制。可削承宗在身官爵。」詔左神策護軍中尉吐突承璀為左右神策、河中、河陽、浙西、宣歙等道赴鎮州行營兵馬招討處置等使,會諸道軍進討。神策兵馬使趙萬敵者,王武俊之騎將也,驍悍聞於燕、趙,具言進討必捷。承璀因得兵柄,與萬敵偕行。承璀至行營,威令不振,禁軍屢挫衄。都將酈定進前擒劉辟有功,號為驍將,又陷於賊。唯范陽節度使劉濟、易定節度使張茂昭至效忠赤,戰賊屢捷。而昭義節度使盧從史反復難制,陰附於賊;憲宗密詔承璀擒之,送於京師。五年七月,承宗遣巡官崔遂上表三封,乞自陳首,且歸過於盧從史。其略曰:臣頃在苫廬,綿歷時序,恭守朝旨,罔敢闕違。復奉詔書,令獻州郡,迫以三軍之勢,不從孤臣之心。今天兵四臨,王命久絕,白刃之下,難避國刑;殷憂之中,轉積釁隙。中由盧從史首為亂階,興天下之兵,生海內之亂,既不忠於國,又不孝於家。當其聞父之喪,已變為臣之節,迫脅天使,瀆紊朝經。而乃幸臣居喪,敗臣求利,上敢欺於聖主,下不顧其死親;矯情徒見於封章,邪妄素萌於胸臆。今構禍者已就擒獲,抱冤者實冀辯明。況臣之一軍,素守忠義,橫被從史離間君臣,哀號轅門,痛隔恩外。伏冀陛下以天地之德,容納為心;弘好生之仁,許自新之路。順陽和而布澤,因雷雨以覃恩。追念祖父之前勞,俯觀臣子之來效,特開湯網,使樂堯年。時朝廷以承璀宿師無功,國威日沮,頗憂。會承宗使至,宰臣商量,請行赦宥,乃全以六郡付之。承宗送薛昌朝入朝,授以右武衛將軍。《冊府元龜·卷四百三十六》:王武俊為成德軍節度使長子士真以檢校工部尚書為副使貞元十七年武俊卒士真充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德棣等州觀察等使長子承宗以御史大夫為副大使元和四年士真卒三軍推承宗為留後請割德棣二州上獻乃授成德軍節度使。《與王承宗詔》:敕王承宗:朕臨馭天下,及此五年,三叛誅夷,四方清泰。不以功武自負,常推恩信為先。爾父雲亡,即欲命卿受詔,而遠近方鎮,內外人情,紛然奏陳,皆雲不可。朕以卿累代積勳賢之業,一門有忠義之風,功著艱危,恩連姻戚,雖中心是念,而眾請難違,可否之間,久不能決。然亦欲觀卿進退之禮,卿忠孝之心。卿自罹閔凶,屬經時月,待使臣而動皆得禮,奉章疏而言必由衷,請獻官員,願輸貢賦,而又上陳密款,遠達深誠,潔身而謀出三軍,損己而讓推二郡,斯有以得臣子之大節,知君親之大恩。卿心既然,朕意亦定,特加新命,仍撫舊封,今授卿起複左金吾衛大將軍檢校工部尚書充成德軍節度使恒州刺史恒冀深趙等州觀察等使兼御史大夫,仍賜上柱國,並賜告身旌節等件。想卿忠孝,哀感兼深。其德棣兩州,以卿進讓,元欲於卿親屬之內,選授一人,在法雖有推恩,相時亦恐非便。今所以除薛昌朝德棣兩州觀察使,昌朝昔嚐事卿先父,今又與卿親鄰,卿宜具以誠懷,令報昌朝知悉。卿今受命之後,足得節制三軍,使其不失事宜,方見卿之忠藎。昨者眾情易惑,非卿不能效此誠,群議難排,非朕不能斷此意。所宜保持大義,勉勵遠圖,深念斯言,永副予望。其當軍大將已下,各宜特與改轉,卿即條錄聞奏,其官餃,亦宜量加優賞,想宜知悉。《與王承宗詔》:敕承宗:頃者盧從史包藏姦詐,矯示公忠,下誣物情,上惑朝聽,使卿陷於違命,使朕至於用兵,交亂君臣,罪有所在。今從史已正刑典,遠棄戎藎構亂者既就屏除,誘陷者自宜明白。況卿代連姻戚,朕豈不思,祖有功勞,朕豈不念?事不得已,勢至如斯,棄絕以來,常懷憫惻。卿今既陳章疏,懇獻衷誠,請進官員,願修貢賦,誓心以納款,歸罪而責躬,情可哀憐,法存開釋。朕託於人上,及茲六載,體天地含宏之德,厚君臣終始之恩,常以人安為心,豈欲物失其所,今所以開獨見之路,降非常之恩,卿及將士等,已具制書,並從洗滌。卿仍復舊官爵,便充恒、冀、深、趙、德、棣等州節度觀察等使,並賜旌節告身等往。爵土仍舊,君臣如初,想卿中懷,當自知感。所宜追補前悔,勉勤後圖,夙夜思之,永副朕意,想當知悉。《與恒州節度下將士書》:敕成德軍節度下將士等:朕以王者之道,與物無私,若違命執迷,則罔有容舍,若知非改悔,則無不含宏,不窮無告之人,不塞自新之路。頃屬奸臣從史,謀構異端,致使恒陽,隔於恩外,六郡之地,皆廢農桑,三軍之人,並懼鋒鏑,每一念至,中心惻然。今卿等繼獻表章,遠輸誠款,省承宗之勤懇,艱阻其情,思武俊之功勞,不能無念,況事因詿誤,而理可哀矜。今已降制書,各從洗雪,承宗仍複舊官爵,充恒冀深趙德棣六州觀察使成德軍節度使,將士等官爵實封,並宜仍舊,待之如初。卿等各宜協力同心,知恩感德,共保終始,稱朕意焉。故令宣慰,宜並知悉。《復王承宗官爵制》:夫蓋之如天,容之如地,五者之盛德;叛而伐之,有而舍之,魯史之明義。所患教化之未宏,不患威令之不振;所患忿懥之不當,不患臣妾之不恭。逐稔惡以彰典刑,納忠誠以滌瑕釁,糾慝宥罪,其在斯乎。朕嗣守丕圖,虔奉先訓,明有所未燭,信有所未孚。德罔洽人,而懲法度之未一;道靡化物,而慮風俗之未齊。頃者誤於知人,因以動眾,雖亂是用長,俾投於荒,而靖以自思,敢恡其過。故太尉中書令武俊,嘗拔艱危,有大勳力,重以親戚,連其子孫,壯容圖於彩繢,武烈書於鍾鼎。十代之後,尚延其寵渥;四海之內,豈利其土田。我之初心,蓋不如此。盧從史首獻章表,深陳便宜,乃心頗類於向公,如流遂昧於進熟,乃割二郡,別為一鎮,付其密親,以示無外。而承宗不諭朝旨,遂幹國章,以至於斯,事豈得已。既而將帥同德,干戈四臨,幽薊以節制之眾收城池,易定以雄猛之師獻俘馘,火則方燎,天其可逃。然而大兵所罹,庶物皆顇,農桑遂廢於壟畝,老幼咸膏於鋒鏑。為之父母,深用憫然。王承宗困而能通,迷而斯覆,冒於白刃,貢以赤誠,仰日月以激於中腸,罄封蔀而誓於後效,賦奉其常數,官奉其闕員,以闔境之性命,祈肆赦之恩澤。我亦思省,至於再三。違命而用刑,蓋有常憲;順命崦赦罪,是亦前經。寰海之饒,寧私於數縣之地;雨露之溥,豈遺於一境之人。國恩俾復其土疆,改過是還其官秩。其王承宗特宜洗雪,依前起復雲麾將軍守左金吾衛大將軍員外置同正員檢校工部尚書兼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充成德軍節度管內支度營田等使鎮冀深趙德棣等州觀察處置使。成德軍將士官爵實封等,一切如舊,待之如初。諸道行營將士等,皆賈雄心,爭輸忠力,以戰則勝,以攻則摧,加以跋涉道途,暴露原野,各宜賞級,仍並歸還,宜共賜物二十八萬四百二十端匹,並令度支隨便近即時支遣。仍令糧料使與本軍計會,豐厚宴設。於戲!產王作兵,以輔文德;雷雨施澤,亦酌人情。況乎忠烈之遺,勳親之後,每稱破敵,嘗用愧懷。聞覆眾而增傷,覽捷書而興歎。一夫不獲,尚泣於前王,百姓何辜?罹禍於茲日。雖為彼制,孰非吾人?事苟便時,朕寧屈己。庶當修政思理,推誠致和,奉天地之心,大祖宗之業,姑以濟物,豈務申威。虞帝之徵,載示兩階之舞;殷王之網,式宏三面之仁。惠此方隅,置於安靜,凡百多士,宜諒予懷。
元和十年(815年),李師道遣刺客殺宰相武元衡。憲宗以為鎮州王承宗為之。《絕王承宗朝貢敕》:勅:天地至廣,有自絕者不得容;皇王至仁,有當誅者不敢赦。朕纘承丕業,虔奉睿圖。樂戰佳兵,每思聖祖之誡;納汙藏垢,嘗佩先哲之言。罪有難原,事非獲已。成德軍節度管內支度營田恆冀深趙德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吏部尚書兼恆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王承宗,自滌疵瑕,累加獎拔,列在維藩之重,待以忠正之途。謂懷君父之恩,克勱人臣之節,而勳思棄命,恣逞非心,傲很反常,橫厲無畏。以其先祖,常立忠勳,每為含容,庶聞悛革。曾不知陰謀逆狀,久則逾彰;凶德禍機,盈而自覆。乃敢輕肆指斥,妄陳表章,潛遣奸人,竊懷兵刃,賊殺元輔,毒傷憲臣。縱其兇殘,無所顧忌,推窮事跡,罪狀彰明,周覽讞詞,良用驚歎。今罪人咸伏,首惡有歸,雖當去害之誅,猶軫錄功之念。宜令絕其朝貢,使自懲省,冀其翻然改過,束身歸朝,攻討之宜,更俟後命。儻或不能遷善,即當續有處分。所為指使,蓋自承宗,其事不在於三軍,其辜(闕)延於百姓,所以但絕朝貢,未加討除。如不自新,止於有罪,咨爾成德之眾,勉於忠順之機。博野樂壽之郊,本范陽管界,劉總自授朝寄,常罄公忠,既有繼於能勞,則宜仍於舊服。其博野、樂壽兩縣,並卻賜劉總收管。大中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少府少監駙馬都尉賜紫金魚袋王承系,亦由勳伐之後,錫以姻戚之榮,莫顧寵私,用包淫慝,交通謀慮,葉比奸凶。撫茲情狀,合正刑典,俾居遐遠,猶示寬宏,宜於黔府安置。朝請郎守太子左讚善大夫賜紫金魚袋王承迪、朝請郎守丹王府司馬上柱國賜紫金魚袋王承榮,國有彝章,亦宜從坐。承迪宜於歸州安置,承榮宜於通州安置。仍並馳驛發遣,各委本道具到州府月日奏聞。雲麾將軍上護軍王士平,忠武將軍守左神武將軍事兼御史大夫賜紫金魚袋王士則,並志秉恭德,家承茂勳,既申(闕)惡之議,亦以全功臣紹續之慶,示朝典旌別之宜,委中書門下即加獎授。嗚呼!朕方以五常之道,刑於萬國之風,猶有棄德而崇奸,興穢以自臭。惟訓導之不至,顧菲薄而增慙,尚欲依違,務宏天網,而公卿庶尹,多士具僚,繼有陳論,咸請誅討。沈吟軫慮,未忍加兵,屈法申恩,乃茲懲絕。迫於公議,難徇衷懷,宣示中外,咸令知悉。
元和十三年(818年):德州、棣州隸橫海軍節度使,並遷鎮于德州,是為
橫海軍節度、德棣滄景等州觀察使。成德軍遂領恒、趙、深、冀四州。
憲宗平淮西後,王承宗懼,遂獻德州、棣州版籍。适橫海軍節度、滄景等州觀察使程權束身入朝。遂有此更易。《舊唐書·王承宗傳》:元和十二年十月,誅吳元濟,承宗始懼,求救於田弘正。十三年三月,弘正遣人送承宗男知感、知信及其牙將石汛等詣闕請命,令於客舍安置;又獻德、棣二州圖印,兼請入管內租稅,除補官吏。上以弘正表疏相繼,重違其意,乃下詔曰:帝者承天子人,下臨萬國。觀乾坤覆載之施,常務其曲全;用德刑撫禦之方,每先其弘貸。叛則必伐,服而舍之,訪於典謨,亦尚斯道。朕祗符前訓,纘嗣丕圖,底寧方隅,蕩滌氛祲。上以攄祖宗之宿憤,下以致黎庶之阜康,思厚者生,務去者殺。至於包荒藏慝,屈法伸恩,茍衷誠之可矜,則宥過而無大。王承宗頃居喪紀,見賣於鄰封;後鄰籓城,受疑於朝野。國恩雖厚,時憲不容。戚實自貽,寵非我絕。百辟卿士,昌言在廷;四方諸侯,飛奏盈篋,競請致討,爭先出軍。尚復廣示招懷,務存容納,至於動眾,事豈願然!開境湣罹其殺傷,退舍為伏其士伍,取陷救溺,能無慘嗟!以其先祖武俊,有勞王室,書於甲令,銘在景鐘;雖再駕王師,再從人欲,而十代之宥,常切朕懷。近以三朝稱慶,八表流澤,廣此鴻霈,開其自新。而承宗果能翻然改圖,披露忠懇,遠遣二子,進陳表章,緘圖印以上聞,獻德、棣之名部,發囷奉粟,並竈貢鹽,地願帥於職方,物請歸於司會。且天子所臨,莫非王土;析茲舊服,將表爾誠,諒由效順之心,悉見納忠之誌,抑而不撫,何以示懷。朕念此方,亦猶赤子,一物失所,寢興靡寧;忍驅樂土之人,竟就陳原之戮!既克翦暴,常思止戈,予之此心,天地臨鑒。況常山師旅,舊有功勞,將改往以修來,誓酬恩而遷善,鑒精誠之俱切,俾渙汗而再敷。曠滌乃愆,斷於朕誌;復此殊渥,當懷永圖。承宗可依前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吏部尚書、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觀察等使。仍令右丞崔從往鎮州宣慰。承宗素服俟命,乃以華州刺史鄭權為德州刺史,充橫海軍節度、德棣滄景觀察等使。《唐會要》:十三年。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平。鎮州王承宗懼。上章請割德棣二州自贖。又令二子入侍。憲宗選使臣宣諭。以尚書右丞崔從中選。議者以承宗罪惡貫盈。每多奸譎。入朝二子。必非血忱。人頗憂之。從次魏州。節度使田宏正。以路由寇境。欲以五百騎衛之。從辭之。以童奴十數騎往。至鎮州。於鞠場宣敕。三軍大集。乃諭以逆順。辭情慷慨。軍士無不感動。承宗泣下。禮貌甚恭。遂按德棣戶口符節而還。 元和十五年(820年),
改恒州為鎮州(避穆宗李恒名諱)。至此為成德軍節度、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等州觀察等使,領鎮州、冀州、深州、趙州。
《唐會要》:元和十五年二月。改恆州為鎮州。 元和十五年(820年),深州博野、樂壽二縣仍隸瀛州,以博野隸右神策行營
(號忻州營),樂壽隸左神策行營。註:元和十年詔隸瀛州,然徒為制文,遲至元和十五年至長慶元年,二縣仍隸成德軍管。
《絕王承宗朝貢敕》:博野樂壽之郊,本范陽管界,劉總自授朝寄,常罄公忠,既有繼於能勞,則宜仍於舊服。其博野、樂壽兩縣,並卻賜劉總收管。《新唐書·傅良弼傳》:初,瀛之博野、樂壽,介范陽、成德間,每兵交,先薄二城,故常為劇屯。德宗以王武俊破朱滔功,皆隸成德,故以良弼守樂壽,李寰守博野。廷湊之叛,兩賊交誘之,而堅壁為國固守。有詔以樂壽為左神策行營,拜良弼為都知兵馬使;寰所領士隸右神策,號忻州營,亦以寰為都知兵馬使。賜第京師。俄以良弼為沂州刺史。良弼率眾出,戰力,乃得去。寰引兵三千趨忻州,廷湊邀之,寰斬三百級,追者不敢前。天子以良弼、寰忠有狀,乃更賜奴婢服馬。召良弼為左神策軍將軍。寶歷初,擢夏綏銀節度使。異時蕃帳亡命來者,必償馬乃與,良弼至,皆執付其部,酋種歡懷。終橫海節度使。寰擢累保義軍節度使。《舊唐書·憲宗紀》:宜令絕其朝貢,其所部博野、樂壽兩縣本屬范陽,宜卻隸劉總。《新唐書·王承宗傳》:詔乃絕承宗朝貢,竄其弟承系、承迪、承榮於遠方,以博野、樂壽故范陽地,命歸劉總。《恒州招討事宜狀》:不然,則以壤界所接,而盡分其地,如樂壽博野,可以卻還瀛州之類,使其四鄰,各務攻取,則人人自戰,而恩歸於朝,不勞師費,則坐翦妖孽,此亦必然之理也。……元和四年十月十七日,太常卿權某上奏。《故中書令贈太尉沂國公(田弘正)墓誌銘》:先是瀛之樂壽、博野入於鎮,公乃奏歸之。按,田弘正於元和十五年節度成德,故此時仍由成德軍管內。
長慶元年(821年),以深州、冀州置
深冀等州節度觀察處置使,理深州,並移深州治於饒陽縣。尋罷,深、冀二州仍屬成德軍,深州復治陸澤縣。
《舊唐書·穆宗紀》:長慶元年八月甲子朔。己巳,鎮州監軍宋惟澄奏:七月二十八日夜軍亂,節度使田弘正並家屬將佐三百餘口並遇害。軍人推衙將王廷湊為留後。辛未,敕公卿大臣至中書議幽、鎮討伐之謀。癸酉,王廷湊遣盜殺冀州刺史王進岌,據其郡。乙亥,以前涇原節度使田布起復檢校工部尚書,兼魏州大都督府長史,充魏博節度使。己卯,以深州刺史、本州團練使牛元翼充深冀節度使。辛巳,冀州刺史吳暐潛為幽州兵所逐。乙丑,以河東節度裴度充幽、鎮兩道招撫使。癸巳,鎮州出兵圍深州。九月丙午,令內常侍段文政監領鄭滑、河東、許三道兵,救援深州。吐蕃請盟,許之。冬十月丙寅,以河東節度使裴度充鎮州四面行營都招討使。以左領軍衛大將軍杜叔良充深、冀諸道行營節度使。戊辰,以深、冀節度使牛元翼為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充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等州節度使。《授牛元翼深冀等州節度使制》:門下:鷹隼擊則妖鳥除,弧弓張則天狼滅,湯沐具而蟣虱相吊,針石熾而癰疽立潰,苟得韓盧而示之狡兔,則可備俎豆而俟脯醢矣?複何憂於越逸乎,夫將者,亦蟣虱之湯沐,而渠魁之韓盧也,我得之矣,又何患焉?檢校右散騎常侍深州刺史牛元翼,挺生河朔之間,迥鍾海嶽之秀。幼為兒戲,營壘已成,長學神樞,風雲諳曉。眾推然諾,已任安危,善用奇兵,尢精技擊。陳安之矛丈八,顏高之弓六鈞,或山立於軍前,或肉飛於馬上,而又謙能養勇,孝以資忠,雖膽力過人,而心誠許國。自常山作沴,上將罹災,慟哭轅門,誓清妖孽。羽書三奏,驛騎四馳,上請廟謀,旁徵鄰援,指期斬叛,克已圖功。斷自予衷,開懷用爾。夫以爾之材力,而取彼之凶殘,是猶以火焚枯,以石壓卵。蟲臂拒轍,雞肋承拳,萬萬相殊,破之必矣。而況於鎮之黎人,皆朕之赤子,爾之部曲,即鎮之卒徒,聞爾鼙鼓之音,懷爾椒蘭之德,吾知此輩,誰不革心?爾其寒者衣之,饑者食之,無廢室廬,無害農稼。苟獲戎首,置之槁街,下以報忠臣之冤,上以告先帝之廟,則蚩蚩從亂,予又何誅?於戲!殺人盈城,爾其深戒,孥戮誓眾,朕不忍言。再換蟬冠,新持武節,恩不虛授,爾其敬之。可檢校右散騎常侍充深、冀等州節度、觀察等使。《授牛元翼成德軍節度使制》:門下:王庭湊山東一叛卒也,非有席勳藉寵之資,強大結連之勢,一朝驅朕赤子,弄吾甲兵,是猶以羊將狼,其下必當潰其心腹,而猶越月逾時,莫見舂其喉者,豈非常山無帥,趙子弟未有所歸耶?翕而受之,我有長畫。檢校右散騎常侍深、冀等州節度、觀察等使牛元翼,燕、趙間號為飛將,望其旗幟者,莫不風靡雨散,圖其戰伐,不可勝書。而又忠孝謹廉,慈仁和惠,愛養士伍,均如鳲鳩,鎮之三軍,爭在麾下。自領深冀,殷若雷霆,居四戰之中,堅一城之守,以少擊眾,以智料愚,鼓角不驚,而梯衝自隕,人願為用,寇不敢前。掃吾氛煙,舍此安往?前所謂我有長畫,莫若命爾,以來鎮人。是用益以二州,超之八座,帥我成德,廉其四封。爾宜來者懷之,迷者諭之,老者視之,幼者撫之,狂者遏之,逆者絕之。惟是六者,爾其懋哉!可鎮州大都督成德軍節度使鎮、深、冀、趙等州觀察、處置等使。《太平寰宇記》:至長慶以後,移深州理於是邑。 長慶二年(822年),瀛州博野、樂壽二縣仍隸深州。
《冊府元龜》:長慶二年二月詔雪鎮州王承宗(應為王廷湊)以左神策行營樂壽鎮兵馬使傅良弼為沂州刺史以瀛州博野鎮遏使李寰為沂州刺史皆酬勞也。良弼寰所鎮介居燕趙而二叛舀之以利脅之以威屢趣其降各以一旅之眾堅壁不戰賊竟不能取故賞之也。 天祐二年(905年),
改成德軍為武順軍(避朱溫父朱誠諱),遂為武順軍節度鎮冀深趙等州觀察處置等使。並改恆州欒城縣為欒氏縣,槀城縣為槀平縣,趙州臨城縣為房子縣,改深州信都縣為堯都縣,阜城縣為漢阜縣。
《唐會要》:鎮州節度使。大歷十四年(疑誤)四月。名其軍曰成德。至天祐二年九月。改為武順。《舊唐書·哀帝紀》:天祐二年十月癸丑,敕成德軍宜改為武順,管內槁城縣曰槁平,信都曰堯都,欒城曰欒氏,阜城曰漢阜,臨城為房子,避全忠祖、父名也。 [ 此帖被晦象先生在2023-11-30 09:16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