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凉统治河西期间，商贸经济发达，市场交易活跃，姑臧城也成为当时河西商贸活动的重要枢纽。前凉时期的贸易繁荣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货币贸易发达
当时，北方大乱，商贸经济衰落，货币弃置不用，河西地区也以布帛代替货币。建兴元年（313），张轨采用索辅“立制准布用钱”的建议，大大方便了商业贸易，河西与西域间的贸易更加畅通。《晋书·张轨传》：“轨纳之，立制准布用钱，钱遂大行，人赖其利。”张轨下令使用五铢钱后，马上有西域胡商到河西来贸易，《十六国春秋·前凉录》记载：“时西胡致金胡瓶，皆拂菻作，奇状，并人高二枚。”当时，生活在中亚地区的粟特人成为中西经济文化交流的使者。在敦煌以西的长城烽燧遗址中发现的粟特文信札，信札写于西晋永嘉六年，即公元312年，正是张轨担任凉州刺史期间。内容记述粟特商人以武威为大本营，在敦煌、酒泉、金城、洛阳等地从事贸易活动的情况，还提到了丝线、亚麻、毛毡以及麝香等许多用于交易的商品名称，从侧面展现了姑臧城商业贸易的繁荣景象。
丝绸之路贸易恢复
当时，前凉沿袭西晋控制西域的政策，在楼兰设置西域长史府，在高昌设置戊己校尉。张骏统治时期，西域诸国向前凉朝贡，进献汗血宝马、孔雀、大象以及奇珍异宝二百多种。后来，张骏设立髙昌郡，首次将郡县制推广到西域，促进了边疆的开发以及西域与河西的交流。之后，张骏“使其将杨宣率众，越流沙，伐龟兹、鄯善。于是西域并降”，实现了对西域的有效管辖。前凉经营西域后，两地之间的贸易很快畅通，西域商品大量流入河西，姑臧也成为西域商人和使者常来常往的地方，西域诸国多次到这里通贡。中原的粮食、丝绸、布皮、纸张也纷纷传入西域。丝绸之路西段的重新畅通，让姑臧城成为各国商人云集的地方。《晋书·吕纂传》记载，后凉安据盗发张骏墓后，“得珍珠帘、琉璃溘、白玉樽、赤玉箫、紫玉笛、珊瑚鞭、玛瑙钟，水陆奇珍不可胜纪”。这些随葬物品，主要是由商人从西域或安息、大秦等国带到姑臧的。
朝贡贸易不断
前凉时期与内地的朝贡贸易从未间断，如《晋书·张轨传》《晋书·张寔传》《十六国春秋辑补·前赵录》等史籍记载，张轨派遣参军杜勋向晋王朝“献马五百匹，毯布三万匹”；张寔派遣督护王该向晋朝献“名马方珍、经史图籍”；张茂向前赵刘曜献马1500匹、牛3000头、羊10万只、黄金380斤、银700斤，还有“诸珍宝、珠玉、方物、美货不可胜纪”。
商品经济繁荣
从出土的前凉简牍内容来看，当时武威地区货币齐全，商品经济十分繁荣。如旱滩坡前凉木牍女棺衣物疏中有银钏、输钱、银环指镯等，男棺衣物疏中有黄金百斤、白银百斤以及青银印、金印等；新华乡前凉墓升平十二年（368）告地册简牍中有“于市买黄（柏）官一合，贾符九万九千钱”，此处的“贾符九万九千钱”，可能是买棺木的费用；和平二年（359）郭富贵衣物疏中有银钗、银脂镮、银钏等。可见，仅仅在武威出土的前凉衣物疏中记载的货币种类就包括黄金、白银、铜钱等，并且这些货币的数目很大，如“黄金百斤、白银百斤”“九万九千钱”等。此外还有许多金银制品。除了金银以外，还有大量丝织物，如旱滩坡前凉木牍男棺衣物疏中的“黄白绢三百匹。故缥百匹”“故纸三百张”，和平二年（359）郭富贵衣物疏中的“彩杂白百匹”等，这些货币丝帛等物的大量存在，显示出前凉时期姑臧城商业贸易的繁盛。
设置“市长”管理
前凉时期，姑臧城内的商品贸易非常频繁，需要专门设官进行管理。《十六国春秋•前凉录》记载：“咸康二年（336年）夏五月，雨雪降霜，骏避正殿。素服。命群僚极言得失。境内大饥，糓价踊贵，市长谭详请出仓糓与百姓秋收三倍征之。”《晋书•张骏传》也记载：“骏境内尝大饥，谷价踊贵，市长谭详请出仓谷与百姓，秋收三倍征之”，在这两段史料之中，均出现了“市长”。可见，前凉在姑臧城内设置“市长”一职，专司贸易、商税、市场管理等事宜。
（作者简介：李元辉，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