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袁世凯划拨的数十万元经费后,作为“筹画全国铁路全权”,孙文开始了考察与研究......
那么成果如何呢?
当时的澳大利亚记者端纳,在事后记述他曾亲见孙中山首次披露全国铁路计划时的状态时写:
孙中山带了一幅约六英尺见方的大地图,当他把它摊在地板上时,我看到了一个最令人信服的证据:他不仅是个狂人,而且简直是个疯子。他不因地图上的种种阻隔而气馁,只是握着画笔,在地图上尽可能地用铁路线填满各个省区和属地(包括蒙古)。说他疯了,不是因他在地图上画线……而是因为他竟天真地认为,画了这些铁路线,外国资本家就会给他足够的钱,在五至十年内把这些铁路全部建成!
端纳记述的这一情况非常形象地反映了孙中山一贯的思想作风。说他是“狂人”、“疯子”太过刻薄,但也反映出孙中山有时作风简单、粗率、盲目自信的一面。
和孙有关最有趣的信件。上海的一个铁路工程师H·T·福尔德写道:
听说孙逸仙有一套修建铁路的计划,于是我就主动与他结识。在我的印象中,他缺乏政治家的才能;与他交谈之后,这种印象更加强烈。我发现他头脑简单,当然不是一个危险人物,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党魁。该党受到广东势力的控制,可能惹麻烦。
端纳也和孙博士讨论过铁路问题。他对孙博士的能力更没有留下什么好印像:
他是个傻瓜……他告诉我他已决定尽自己的毕生精力来发展铁路。他说他几个月内还不能公开他的计划,我摇唇鼓舌磨了好一阵子,他最终……拿出一张6英尺见方的大地图,铺在地上。从这张地图完全可以看出,他不仅狂妄透顶,而且简直是个疯子。他完全不切实际,缺乏常识,对自称目前正在开创的事业没有最基本的了解。
这幅地图包括西藏、蒙古和中国西部最边远的地区。孙煞费苦心地用毛笔在各省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图上画了许多线条。
他用双线标出从上海到广东沿海岸方向的铁路线,方向一转,铁路线越过崇山峻岭直抵拉萨,然后穿过西部直抵边界,又蜿蜒曲折地进入新疆,到达蒙古!他画的另一条铁路线是从上海经四川到达西藏。还有一条经戈壁滩的边缘抵达蒙古。
他还画了从北到南,从西到东的许多线。无数细线遍布各省,经过孙加工过的地图成了一幅怪诞的中国智力游戏拼图。
孙席地而坐,向我介绍他的计划。当他坐在那儿的时候,我想,这个中华民国第一任大总统竟会演出这么愚蠢的一幕,简直不可能。他真的疯了!
唉,问题不在于他画的地图。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他画的每一条线路、即使是更多的线路,都可望修建;问题在于,他竟异想天开,认为外国资本家能够提供充足的资金,在5到10 年内将这些铁路建成!……
“您认为外国资本家会为此而投资吗?”他急切地问到。“那要看什么条件,”我回答。“哦”,他说,“我们可以给他们40年铁路使用权,不过期满时。他们要将铁路权无偿地还给我们,而且保证运行良好!”
我告诉他,除非有一个稳固的政府,否则即使在中国几个人口稠密的省份,修建最切合实际、最有前途的铁路,也别梦想得到外国的一分钱。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回答说,“只要各省同意,政府是否稳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处于孙这样地位的人才会讲出这样的话,显示出他的聪明才智。博士,这些该死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即使吉尔伯特和沙利文的喜剧中也从没有这样可笑的角色……我真想花100美元请人给孙画张像——他坐在地板上,旁边摊着一张地图,幻想着10年后中国布满铁路线。从(越南的)老街到(中国)云南省的小铁路就花了800万英镑。凭良心讲,一条从云南到拉萨的铁路要化多少钱呢?除了到世界屋脊做夏季远足或供dlai喇嘛逃跑时提供方便,这条铁路到底有多大用途呢?
端纳在信的结尾说:“请您原谅我的愤怒情绪。这个狂热之徒竟然认为,他能够一方面在这个国家宣扬排外主义、社会主义和其它形形色色的主义,而另一方面只要他孙逸仙一伸手,全世界的金融家都会过来向他解囊相助。他以为他是谁?一想到这些我就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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