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丘乡文化、民生及現況
語言:
烏坵島位於福建湄州島外二十浬,距離金門、馬祖、台灣卻在七十浬以上,可說是孤懸海上。島上講的不是台灣的閩南語,也不是馬祖的閩北話,而是全世界只有兩個縣通行的「蒲田話」。(遺忘在海峽中)
食:
烏坵周圍可是個豐富的漁場。聽前任老鄉長說,大陸漁民還沒有在附近海域炸魚之前,他們一個早上可以抓到五百多隻龍蝦。現在因為整個漁場都被破壞,早就抓不到什麼魚了。所以居民就在大小坵沿岸釣魚、撒網,只夠自給自足而已。
以前烏坵還有幾艘比較大的漁船,專門捕魚或龍蝦拿到澎湖、金門去賣的,現在因為漁場被破壞,早就廢棄不用、擱淺在小坵碼頭附近。(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現在,烏坵還剩一樣上天賜給他們的寶,那就是紫菜田。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紫菜田,是烏坵人吃不完的寶。
烏坵紫菜的口感很好、又甜又細,因此算是上等的紫菜。雖然,金門水試所跟烏坵鄉公所有紫菜推廣班,但是,沒有一個完整的產銷推廣計劃,讓烏坵紫菜的名號還沒有在外面打響,所以很少人知道這裡還有這麼高品質的紫菜。
種紫菜的過程是很自然的大地循環。
這次去烏坵剛好是他們燒石灰要去清理紫菜地的時節,因此許多人都是回來撒石灰的。有紫菜田的阿英說,石灰就像種子一樣,它會先把地清乾淨。那是因為紫菜的生長環境必須很潔淨,孢子才會附著在上面生長。所以,就要先撒石灰消毒,才能把石頭上的微生物清掉。
因此,當地居民就利用海裡撿來的螺殼來燒成石灰。垂手可得的螺殼經常是餐桌上的佳餚,從來沒一次吃過這麼多螺肉的我,腸胃受不了,一直跑去廁所報到。自己也有紫菜田的朱伯伯專程拿行軍散過來給我吃,他說因為螺肉太冷了,吃不慣的人就會拉肚子。(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生長紫菜是在冬天,而且天氣愈冷,風浪愈大,長的愈好,像去年冬天是暖冬,所以紫菜的收成就不好了。
純打漁人家因對岸漁民炸魚,使得漁源雪上加霜,已不復見,冬天紫菜產季,多數人依舊返鄉採集至三月,採收完 結又都陸續返回台灣,歸人都成了過客,留下來的鄉民多經營雜貨小吃。七、八間小店,疏落的排列著,平日做小生意,暇時整理菜圃、養雞、而或釣釣魚、至海邊 拾撿大螺、得空去台灣,探望親人,小住10天。烏坵人似乎已熟悉了如此的生活模式.碧海藍天,日復一 日,直到台電核廢料儲置場將考慮儲置烏坵,消息曝光,烏坵不再安寧.戶口人數不斷增加,電力不足、水源缺乏、交通不便、兒童之教育、鄉民醫療權益,等 等...再再突顯政府對這小島的疏於照料一一浮上檯面,然而這一切成就的只是烏坵的知名度,其餘一無所得。(吳美蓮,1998)
行:
與中共大陸都可通了,為何烏坵與台灣的路仍不通(每個月逢五僅三次,即十天才有一次軍艦?)
金門縣政府有情地在春節前,將接回廈門的鄉親返金過年,為何對代管的烏坵『情感戒嚴』?老認為烏坵人是包袱與累贅,不肯真正「真情相待」?(其實中央的分配款、三十幾億的離島建設基金,可以掉幾粒芝痲屑為烏坵建設呀!)
因為大船吃水比較深,沒有辦法直接靠上碼頭。所以小坵那邊的駐軍必須再派出開口笑小艇來海上接駁。
一齣跳船的戲,就這樣在海中央上演了。所有要上去烏坵的人,都要先經過這一關。我們去的那一天還算風平浪靜,因此很輕鬆的一躍而過。聽說,要是碰上大風浪時,小船很難靠上大船,經常是一個浪差就好幾呎,要跳過去的人就得看準,抓住時機一躍而過。(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民生問題:
水、電是烏坵的兩大問題,以前的烏坵因為淡水不夠,因此家家戶戶的屋頂都蓋的四四方方來儲存雨水,再用一條水 管把水納入地下的儲水槽。這些儲存下來的雨水大概可以用個三、四天,通常他們都拿來洗東西、乾淨一點的水還可以拿來做飲用水。雖然現在烏坵的用水是靠十天 一次的軍方運補,但是過去這種克難的儲水方式,仍然還繼續在使用。
在烏坵的電器用品壽命大概都不太長,因為一天三次的換電就夠讓電器用品吃不消了。
烏坵所有的電力全靠軍方兩台發電機提供,這兩台發電機是屬於緊急發電機,根本不可能拿來當一般正常的發電機使用。所以每發電八個小時,就要輪流再換電一次。(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文化地景:
而在島上,還有在此看守了三代燈塔的百年家族。因為清末開放五口通商時,烏坵恰巧位在從廣州經廈門到上海的重要航線上,因此在1874年英國人在島上建造了一座燈塔,從此在世界的航海圖上,有了烏坵這個地名。
雖然因為政治及軍事的因素,燈塔現在是不發光的,但是看守燈塔的高家及蔡家現在仍然負起燈塔的保養及紀錄的責任。守了40幾年燈塔的高伯伯說,以前燈塔仍發光時,距烏坵20浬的湄洲島,沿岸走路不用手電筒,足見當時這個燈塔的發光程度。
(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一個家有兩個不同姓氏的小孩:
戰地文化:
當初烏坵只是一個漁民的中間休息站,因為烏坵周圍是一個豐富的漁場,因此,許多從湄洲島出海打魚的漁民,就把漁具放在烏坵。每當漁季來臨的時候,就有大批的漁民過來住在島上。
民國38年,國共戰爭爆發,兩岸從此劃清界線,這些漁民就留在烏坵回不去了。一直到了開放兩岸探親後,他們才有機會再回到他們的故鄉去見那些一別近40年的家人。(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當年的反共救國軍在這裡落地生根的,他們多數入贅於早已居住在當地的民家。所以在烏坵,經常有一個家庭的小孩有兩個不同的姓的情況也就見怪不怪了。(發現烏坵,陳曉雲,1998)
核廢料被遺忘的角色:
做為「軍管的離島」,本以為在前線為台灣守衛了五十年後,烏坵應可慢慢褪下戰地戎裝,盼得一個規劃 地方發展的有利前景,卻沒想到,它企盼多年的地方規劃方案,卻是「如何成為一個核廢料棄置場」。「烏坵的前半生都在為國打仗,沒想到後半生卻淪為高污染的 垃圾場」曾為反共救國軍的大坵村朱先生不勝欷歔地感歎。
面對這難堪的一切,烏坵人卻連反抗的法源都沒有,由於全島長期被劃為軍事管制區,雖然有的烏坵人在當 地已生活了好幾代的歷史,但國軍遷台以來,沒有一個烏坵人,獲准擁有一張自己的土地權狀,整個烏坵,全都被登記為國有土地;因此,行政院原子能委員會老神 在在地宣稱:烏坵人不同意核廢料場址也不行,到時候他們依然可以動用公權力強制徵收土地。甚至,如果政府要強制拆屋遷村,恐怕居民也不得不就範。(離 島 她不是荒島 她是遺世的珍寶,螢火蟲映像體,1998)
台電的手段:
當然,決策單位也不是只來硬的,同時他們也以利誘之,除了一貫地宣稱:三十億元的回饋金將會如數撥 付以外,目前,面對舉旗不定、仍不肯與台電簽約的烏坵鄉民,台電後端處更是握有每一戶、每一人的資料,除了不斷以電話、拜訪等攻勢,說服鄉民的認同外,台 電更展現令人咋舌的財大氣粗的氣勢,以直昇機載來台電高層人員進行溝通,並施惠性地,順道接送鄉民往返台灣、烏坵;之前,更積極舉辦日本核電參訪團,招呼 烏坵每家每戶到日本旅遊;最近,又為了解決自己地質探勘時所遭遇的不斷停電、用電不足的問題,乃大方地宣稱將協助改善小坵的電力……(離 島 她不是荒島 她是遺世的珍寶,螢火蟲映像體,1998)
選舉以及30億效應:
很遺憾的,台電核廢料探勘烏坵的新聞事件,帶來烏坵人口的量變與質變,許多我們不認識的新面孔在這次選舉中現身,許多數十年來未曾踏上烏坵土地的「新選民」,也在這次的基層選舉中投下他們的選票。
更遺憾的,我不認識的這一些新的鄉親,在此次不餘匱乏的舖位中,有人為船位而差點演出全武行,讓我們這一群緬懷搭船無舖位可睡的烏坵人,傷痛得久久不能自已,原來烏坵的選情產生量變之外,烏坵人也產生質變了呀!
數十年來,我們沒有為一張舖位吵架,我們可以輪流睡呀! 到底誰才是烏坵人?誰能代表烏坵人民的聲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烏坵已不是烏坵了,烏坵人也不是烏坵人了,烏坵的大家族因選舉而找來愈來愈多的幫手,一起創造烏坵的人口奇蹟。(烏坵的幽靈與幽怨,高丹華)
台電撤出烏坵:
台電核能後端人員去年已撤出烏坵,預計台電最快將在八月宣布終止烏坵核廢料最終處置場計畫,未來計畫推動地點鎖定在台東縣達仁鄉、澎湖東吉嶼及基隆彭佳嶼三個地方。
烏坵案夭折可能會造成原能會與台電人事大地震,究竟會由那個單位出來說明事情真相,當事者需要很大勇氣。 台電統計已在烏坵計畫花了七億元,其中包括每年固定向烏坵鄉民購買近一千公斤的紫菜,一億元給烏坵鄉公所,舉辦駐軍康樂設施、海水淡化設備、島上道路修 築、民房維修等,在未正式宣告烏坵計畫終止前,台電仍須推動這些回饋計畫。
台電指出,在八十七年剛開始進行烏坵的環評時,中國即已公開表示,若台電在烏坵建碼頭,即視為軍事挑釁行為,接著中國又在烏坵附近舉行多次火砲射擊演習, 使得台電相關的探勘、觀測、評估工作斷斷續續,去年環保署審查烏坵最終處置場的環評時,要求必須進入第二階段,且台電須作替代方案,據指出,這根本已宣告 烏坵案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