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七卫,又称“西北七卫”和“蒙古七卫”(因七卫首领皆为蒙古贵族),先后有安定、阿端、曲先、罕东、沙州、赤斤蒙古、哈密七卫,后沙州卫内迁,在其故地又设罕东左卫。其中安定、阿端、曲先、罕东、罕东左卫归西宁卫管辖,沙州卫、赤斤蒙古卫和哈密卫归肃州卫管辖。诸卫中除了原来游牧于青海湖北部的罕东卫与罕东左卫外,分布于撒里畏兀儿之地、河西西部、哈密等地的安定、阿端、沙州、哈密诸卫均由察合台后王集团转化而来。关西七卫设立后,与明政府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产生了一系列的关系,对明代的西北边疆形势有重要的影响和作用。
一、政治上
1、积极作用:关西七卫的设置屏蔽了西陲,保证了西域往来和入藏的使臣商队等安全通过,使明政府可以将国防防御力量专门用以对付蒙古的瓦剌和鞑靼。《明史·西域二·曲先卫》曰:“明初设安定、阿端、曲先、罕东、赤斤、沙州诸卫。……时甘州西南尽皆番族,受边臣羁络,惟北面防寇”。七卫“内附肃州,外捍达贼”,减轻了西北边防的压力。正如明正德四年(1509)兵部所言:“我国建哈密、赤斤、罕东诸卫,授官赐敕,犬牙相制,不惟断匈奴右臂,亦以壮西土藩篱”。使“西戎、北虏两不相通,则边疆可永无虞,而国家之固如磐石矣”。明人箬陂(即陈洪谟)亦言:河西“守臣相继抚驭,诸夷一遵旧规,不敢坐视启衅。所以百五十年来,西陲晏然无事”。使河西地区乃至西北地区得到了安宁,犹如设置了防御西北的一道强有力的防线,从而出现了“番夷效顺,西陲晏然”的局面。明朝设立关外卫的目的是巩固西北边防,加强对西域地区的控制,维护明朝与阿拉伯和中亚各国的贡路畅通,并为朝贡提供某些服务。从实际效果看,明朝统治者的这些目的基本达到了。有明一代,关西七卫不仅自身不曾给明朝带来真正严重的问题,而且当明朝的西北边疆受到侵扰时,关西七卫有时还能帮助明军作战。如赤斤蒙古卫在正统初年曾与蒙古脱欢帖木儿、猛哥不花作战,并取得胜利。成化九年(1473),土鲁番入侵哈密,遣使约赤斤蒙古卫都督佥事昆藏同叛,“昆藏不从,杀其使,以其书来献”。在收复哈密的过程中,赤斤蒙古和罕东皆以兵来会。总之,关西七卫与明朝的关系是较好的,当七卫力量强盛时,明朝只须北防蒙古贵族的侵扰而无西顾之忧。
鉴于七卫中哈密卫的独特地位,特对该卫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作一专门阐述:哈密卫,位于塔里木盆地东北,“东接甘肃,西距土鲁番,其北有山与瓦剌相界”,[5](P174)横亘东西交通,自古迄今,都是中原内地与中亚、西域乃至欧洲诸地进行政治、经济、文化联系的枢纽。明陈诚称其为“西北诸胡往来之衡要路”。王世贞亦言:明时“西域、天方等三十八国,贡使至者,咸置哈密译文具闻乃发”。。谷应泰论曰:哈密卫“西出肃州千五百里,北抵天山,所谓断右臂隔西羌也。取不亡矢遗镞,守不留兵屯戍,百年逋寇,扼其吭而有之,为国西藩,计诚盛哉”。《明史·西域一·哈密卫》云:哈密卫“为西域要道,欲其迎护朝使,统领诸番,为西域屏蔽”。《纪录汇编》亦讲:“中国立哈密有三要焉:断北夷右臂而破散西戎交党,一也;联络夷狄而控之,二也;设险于敌我边无患,三也”。而哈密卫的设立,也的确发挥了以上作用。哈密处于明朝与西域诸国之间的要道口上,是中原与新疆地区来往的咽喉,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战略据点,它隔绝了蒙古贵族与“番族”联合而形成的对西北的军事威胁,确保了西域贡道的安全与畅通。是明王朝对西域诸国的接待站、中间站、诸番朝贡顿宿之所。变成了明政府“会同馆”的分设机构;是防御外敌入侵的西部前哨,与西北边防息息相通,担负着“弭西戎东窥之心,断北虏南通之臂”的特殊职能。
2、消极作用:关西七卫的设立,在政治上也表现了明朝战略消极的一面。因为七卫与明王朝之间的政治隶属关系带有明显的羁縻性,明政府对其管辖不像内地卫所那样严格,故而关西诸卫有时会做出违背明朝意愿、甚至有损明朝国体和利益的事。
首先,关西卫七卫为了得到财富,有时会劫杀明朝使臣和各地贡使。如永乐二十二年(1424),中官乔来喜、邓诚使乌思藏,至毕力术江黄羊川。安定卫指挥哈三孙散哥及曲先指挥散即思等“率众邀劫之,杀朝使,尽夺驼马币物而去”。明仁宗为此震怒,派李英率大军讨伐。洪熙元年(1425),亦力把里及撒马儿罕遣使入贡,道经哈密时,“为沙州贼邀劫”五年(1430)六月,明宣宗闻知曲先散即思“数率众邀劫往来贡使,梗塞道途”史昭率大军征讨。正统元年(1436),赤斤蒙古卫指挥可儿即“掠西域阿端贡物,杀使臣二十一人”。正统六年(1441),明英宗听说赤斤蒙古卫有人“时往沙州寇掠,或冒沙州名,邀劫西域贡使”,遣敕切责。成化二十二年(1486),明政府遣官往哈密,与土鲁番使臣家属四百人偕行,“道经罕东,为都督把麻奔等掠去,朝使仅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