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 拉 雍 珠
撒拉雍珠(又作三那攸珠,?—1890年)川边藏区农奴起义领袖。
撒拉雍珠具体生年不详,出生于四川雅州府下瞻对司(今四川甘孜州新龙县)吴鲁玛地方。青少年时代,他从祖辈打铁,因为能铸就一手漂亮、耐用、为众人所倾慕的“撒拉刀”,而颇负盛名。
瞻对地方,历史上分上瞻对、中瞻对和下瞻对。它位于川西山脉与横断山交接地带,雅砻江贯穿其中。这里纵横数百里,森林密盖,山多田少,人民多以狩猎游牧为生。虽然出产金、麝香、鹿茸等贵重资源,但由于寒冷的气候条件和自然环境的限制,如虎、狼等猛兽的威胁等。所以,采掘和狩获这此珍贵资源并无把握。农作物生产也由于在落后的生产工具和宗教束缚的影响下,致使人民生活极为贫困。尽管这样,自清同治四年(1865年)底,清政府还是将本属川省管辖的瞻对划归给西藏地方政府统治。
然而,西藏农奴主们统治瞻对地方后,不顾当地“地瘠民贫”这一事实,一味榨取人民血汗,视瞻对为“虎狼之区”,将当地人民当作叛逆之众。因此,自19世纪中叶工布朗吉领导的大规模奴隶起义爆发后,他们便对瞻对人民采用军事上镇压、政治上歧视、经济上掠夺的政策。据有关历史资料记载,历任驻瞻藏官剥削人民的手法有三种:第一为“正供”(即西藏地方政府明文规定的定额赋额的,可是驻瞻藏官擅自倍增,后来日甚一日,加至数倍。第二为杂税。杂税没有一定名目的定额限制,藏官们便巧立名目,见钱必取,遇物开征,其收入大半饱充私囊,给当地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经济负担。如“各牛厂每年上奶渣.酥油各二日,又抽杂税牛二头,征洋一元.一马作二牛,征收羊五头,征洋钱一元。猎者所打猞猁狲皮,三张抽一,狐皮五张抽一,虎豹皮如之。值百金之茸,以茶数包易之,麝也然。”西藏官吏征收金税,形同抢夺。他们私自派人挖金,不予工价;民间挖得之金,不准私卖,以小半价买之;挖金者均与纳税,自3两至2钱不等,尽充私囊。第三为徭役。规定当地人民每户为藏官服役,或驮运货物,或充兵打仗。每年调民乌拉马千余匹,驮运私货,不来者折洋钱5至2元不等。对由于应差“伤亡者,毫无怃恤。”此外还有垄断市场,高价强卖日常生活用品。“又发盐茶藏货与民,其价较市价高至数倍,秋收则纳之。无钱(偿还)则折算牛马,查抄家产。”
统治者残酷的剥削压迫,迫使人民多次地举行起义,以反抗其暴政。工布朗结领导的起义斗争持续了10余年,于同治四年(1865年)被川、藏联合的官军镇压下去后,光绪四年(1878年),喇嘛加堆米古又组织了反抗驻瞻藏官统治的斗争,迫使其疲于应付起义军。连清统治者亦不得不承认“番官立法行政,不免苛烦……”。
光绪十五年(1889年),以撒拉雍珠为首的农奴起义领袖,揭竿而起,又掀起了推翻压迫者的起义,参加起义的领导成员有巴巴垫(曾参加加堆米古领导的起义)、巴宗(工布朗结之子)、色乌机、阿马次仁、撒拉阿葛(一说为上千户)等人。起义前夕,他们一方面组织全瞻各地反抗力量,俟机成熟便全面夺取驻瞻藏官的各个营寨;一方面又派遣巴宗迎接得登工布回瞻主持起义(得登工布后感大局未定,未返瞻对)。为了避免起义军同藏军、清军两面作战,撒拉雍珠寄希望自己的斗争能得到清政府的支持,因而派人向川督投禀,控诉驻瞻藏官的苛虐,并要求瞻对仍归四川管辖。撒拉雍珠还召集了主要领导人会议,会上他慷慨陈词:“我等不幸今被苛虐如此,欲生则奔逃无路,欲告则控诉无门,唯有反耳!”并斩钉截铁的宣誓:“我欲为民除害,勿杀好人;勿掳财物;封其库府,以待汉官。有违者吃吾刀。众皆曰:唯”。
同年(1889年),撒拉雍珠在瞻对地区又打出了“为民除害”、“逐其藏番”的义旗,得到了人民一致的响应,投入战斗者6千余人,上中下三瞻在同一个时期奋力攻打西藏官兵驻瞻的各个营寨,平时作威作福的藏官惊惶失措,或死或逃,总官青饶策批更是狼狈遁去。起义军在短期内取得了胜利。事后,成都将军岐元和清廷政府负责调查此次起义的钦差官员均一致认为:“此次瞻对番民叛藏,并未扰及邻界,只因藏官贪虐起衅,别无异志。”承认了瞻对人民正义的斗争,还吁请清王朝不要对起义军用兵。
可是,正当瞻对人民“封其府库,以待汉官”的时候,光绪十六年(1890年)初,清廷下达了讨伐令。在他们看来,撒拉雍珠领导的起义就是工布郎结势力的卷土重来。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充当顺民,逐杀官员就是“犯上作乱”,是大逆不道的。于是,川督奉命密调兵勇。四面攻击起义军,还分派人马分化瓦解,招降纳叛,表面上私许废除藏官种种苛政,煽惑群众放下武器。起义军领导人由于缺乏斗争经验,没有任何防范,同年二月初十夤夜,清军突然包围起义军驻地,撒拉雍珠始感形势危急,欲行突围,不幸被徒撒拉阿噶暗枪击中,一位大义凛然、为民剪除暴恶的农奴起义领袖壮烈牺牲。
历时半年多的由撒拉雍珠领导的农奴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哪里有剥削、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有反抗。撒拉雍珠不畏强暴,敢于同邪恶势力作斗争的精神将永远鼓舞着人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