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李清兄給的意思是「頂天」,怎都對不上。
九萬,李清兄給的意思是「水牛頭」,「水牛頭」用南壯方言對不上,問了人北壯方言如何說,答案是「gyaeuj vaiz」(用壯文拼,下同),對得上。
六萬,李清兄給的意思是「甜水谷」,我用南壯方言對上的是「lueg van」,即「甜谷」,也對得上。
如果以上「九萬」、「六萬」對譯都正確的話,那麼當地首先用「九萬」、「六萬」給壯語山名音譯成漢語的人也算得上天才,竟然可以把各種不同的山名巧妙地串了起來。
至於「大山」的「大」,壯語稱呼山名時一般分「土山」和「石山」,石山稱「bya」(南壯為送氣的pya,方塊壯字多作「岜」),土山稱「ndoi」,但不管如何稱謂,都沒有把「大」加進山名上。這個「大」字只在漢語稱呼中出現。
有一些山名壯語名稱和漢語明顯不一樣,漢語名稱不是由壯語對音而來的,例如「大明山」壯語稱作「bya cwx」(岜茨),意即「祖公山」,怎都與漢語的「大明山」對不上。
比較有意思是「法卡山」,「法卡」是很明顯的壯語詞,即「fax kaj」,「法」即「天」之意,「卡」即「殺」,照字面即「天殺山」,意即「被天劈的山」。
至於「洞庭湖」和「番禺」,江浙至兩廣古時均為百越民族(又即漢文典籍裏提及的「南蠻」)的棲息地,留下了一些古越語地名,不足為奇。但說「可以用壯語破譯」,就很誤導了,說到好像今天的廣西壯族人跑了去洞庭湖給它命名似的。須知古越語在江浙很早就已消亡,而在其他古百越之地,則不止和壯語有繼承上的關係,和傣語、侗語、布依語,以至越南北部的岱語、儂語,及泰語、老撾語都有繼承上的關係。正確點說,古代百越民族留下來的地名,由於當時命名用的是一種古越語,因此今日以同一語系的其他侗台語言對上,是有可能的。最重要是,史料的確証明了當地是古百越民族的棲息地,但甚麼「弟弟哥哥湖」從來沒有証據証明當地有古漢人居住過。
然而,「洞庭湖」和「番禺」雖有人說可以用侗台語系語言對譯,但其準確性我還是有懷疑的,因為這兩個名字涉及的時間和空間跨度太大(尤其是「洞庭湖」,相反「番禺」即「大村」比較可信)。作為一種假說尚可,但切不可以就視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