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澳大利亚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候鸟迁徙路线之一,右可以分为东、中、西三条主要通道。东通道主要沿着海岸与岛链迁徙,最东侧是沿着西太平洋第一及第二岛链,从热带太平洋群岛一直向北延伸到白令海和阿拉斯加。
夏季在乌苏里江流域、牡丹江、松花江上游及以东的繁殖种群,主要沿日本海东、西海岸南飞,到达、停留在朝鲜半岛或本州岛南部,或再进一步南飞,跨海到我国东部或日本琉球、冲绳及更南越冬;或者沿长白山和鸭绿江南飞,到达辽东半岛和黄河北部后,分成两队,或沿黄河东岸飞向朝鲜半岛、日本列岛南部、琉球以及更南方的海岛。
繁殖在抵达松嫩平原西部及以西、以北直达西伯利亚北部太梅尔半岛和勒拿河口苔原的夏候鸟,主要沿大兴安岭山麓和松嫩平原西部湿地南北迁徙,以向海、莫莫格、扎龙等重要湿地,为繁殖和停歇地,这是东亚候鸟迁徙的中通道。嫩江河谷在西伯利亚候鸟特别是小型鸟雀南迁中,具有哑铃腰的隘口作用,西伯利亚、蒙古平原东部、松嫩平原的候鸟,向南经过辽河流域,到达辽东湾后,又是一个重要的停留地,而后分成两路。一路沿辽东半岛南下,飞越渤海海峡,向南沿黄河海岸,到达黄河沿岸和长江中下游湿地,或继续沿海岸南迁到东海、南海海岸,东南亚,或者更遥远的澳大利亚。一路沿渤海湾海岸到达黄河三角洲、黄河下游、海河流域湿地的越冬地,或继续南下,沿着运河沿岸护坡,到达长江中下游及黄海海岸湿地,也可以直接飞越黄淮平原和大别山,到达长江中游越冬地。
东亚候鸟迁徙的西通道,即贝加尔湖以东的蒙古草原及西伯利亚繁殖的候鸟种群,直接南飞跨越草原大漠,以呼伦贝尔湖、松嫩科尔沁草原湿地、达赖淖尔、黄旗海,滦河、永定河上游湿地和水库、河套平原湿地等位跳板;飞越阴山、燕山,沿黄河干流,汾河、北洛河等支流,太行山、吕梁山、子午岭等纵向山地,到黄河中游湿地越冬,或进一步飞越秦岭大别山,到达长江中上游及以南的越冬地,甚至是遥远的南亚、东南亚和澳大利亚。
我国长江流域以及东部沿海地带也是某些热带鸟类的繁殖地(夏候鸟),甚至向北到达北纬40°附近的黄河、海河流域及新疆,其秋冬南迁路线,除了沿海岸外,主要通过长江南岸支流,如抚河、赣江、湘江、资水、沅江、乌江,沿武夷山、罗霄山、雪峰山、武陵山、大娄山等山麓,飞越南岭和云贵高原,到达南海海岸、东南亚,甚至是南亚和澳大利亚。
我国青藏高原及西北属于中亚-印度候鸟迁徙的夏繁区,其东通道是在从中亚向东经中国新疆到蒙古高原西部,向北经过额尔齐斯河、叶尼塞河流域到西伯利亚北部繁殖的候鸟飞越大戈壁,沿黄河上游、横断山脉平行岭谷,到雅鲁藏布江、金沙江谷、云贵高原越冬,如天鹅、灰鹤、黑颈鹤、红嘴鸥等,或进一步飞越喜马拉雅山、高黎贡山,进入南亚次大陆,到达孟加拉湾、安达曼海等地。其中通道是直接飞越青藏高原,到达藏南雅鲁藏布江,或进一步飞越喜马拉雅山进入南亚次大陆越冬,如黑颈鹤、班头雁等候鸟。
西通道是中亚-印度候鸟迁徙的主线,即夏中亚、新疆、蒙古和西伯利亚西部繁殖地的候鸟秋季南飞,经过阿尔泰山、天山,跨越帕米尔高原和兴都库什山,沿印度河达到南亚西北部阿拉伯海沿岸以及伊朗的越冬地。
东亚候鸟迁移路线和中亚候鸟迁徙路线实际上也有很多交叉,特别是在贝加尔湖以西的蒙古高原和西伯利亚繁殖地的很多夏候鸟(如天鹅等),很多向东南跨越戈壁大漠,到达中国中东部的越冬地。东亚繁殖地的某些候鸟也会飞往南亚,甚至遥远的非洲越冬地,如衰羽鹤围绕青藏高原与蒙古高原,形成了著名的圈套式迁移路线。
我国新疆北部属于西亚-非洲候鸟迁飞区夏繁殖地的边缘,西亚-非洲迁飞的候鸟区夏繁殖地从地中海东岸经过安塔托利亚半岛,里海、咸海和巴尔喀什湖周围,鄂毕河与鄂尔齐斯河流域,直到亚北极苔原和北极海岛,每年秋季候鸟南跨越里海、高加索山,沿着地中海、红海、东非海岸,约旦河谷、幼法拉底-底格里斯河、尼罗河、东非大裂谷迁移,越冬地在里海、黑海南部,高加索山脉以南,从地中海东岸,经过不达美索米亚到波斯湾的亚洲西南部,非洲东部和南部,甚至非洲中部和西部,直到遥远的几内亚湾。近年来,典型的西亚-非洲鸟类分布区有向东扩张的趋势,如火烈鸟已经多次出现到新疆西部与北部。
我国跨越了东亚、中/南亚、西亚和非洲的鸟类迁移,还有小小的大杜鹃和北京雨燕(雨燕东亚亚种)。我国中东部活跃的大杜鹃(向北可以到达贝加尔湖周围),追随南亚季风(印度洋东南信风)的进退,经过云贵高原、东南亚、南亚次大陆,跨越阿拉伯海,到达非洲东部,并秋去春回。
北京雨燕则一生都在飞行,经过中亚、西亚一直迁徙到非洲,每年夏末,沿着蒙古草原边缘的黄河河谷向西飞行,经过祁连山、天山山麓绿洲,中亚两河流域,到达里海南部,随即跨越大高加索山,沿着地中海东岸以及不达美索米亚进入非洲,沿尼罗河、红海东非裂谷,每年冬至前后到达刚果盆地周围的非洲中南部,甚至越过赤道,进入南半球,随即开始北返,回到北京古建筑里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