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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增補東漢泰山郡縣級政區建置沿革情況五條:一、 肥成縣:《東漢》以為肥成縣“省并於東漢初期”,然查《後漢書 章帝紀》:“(元和二年)丙辰 東巡狩 己未 鳳皇集肥城”;《東觀漢紀》亦曰:“是年(元和二年)鳯皇見肥城窳亭槐樹上”,是知肥成(城)縣在章帝元和二年時尚未省并。又,乾隆《大清一統志》:“漢置肥城縣 屬泰山郡 後漢屬濟北國 後省”;《山東通志》:“漢置肥城縣 屬泰山郡 東漢屬濟北國 尋省入盧縣”。是清人以為後漢肥成(城)縣先屬濟北國,而後方才省并。濟北國置於和帝永元二年,若確如清人所言,則肥成(城)縣當省并於永元二年之後不久。《續漢志》濟北國下領有盧、剛、蛇丘三縣,此三縣本皆屬泰山郡,當由泰山郡來屬。按肥成縣與此三縣之地望:肥成在盧縣南,剛、蛇丘二縣之北,若和帝永元二年時肥成縣尚未省并,則必當隨盧、剛、蛇丘而一併歸屬於濟北國,不然濟北國則將出現飛地,于理不合。至於肥成縣省并入何處,《山東通志》言入於盧縣,雖此說再未見有其它史料可供佐證,然鑒於漢肥成縣、盧縣確為南北相近之鄰縣,故覺《山東通志》所言或是,且從之。 二、蒙陰縣:蒙陰縣東漢初年省并,然建安初曹操置東莞郡,郡所轄縣即有蒙陰,以是知蒙陰縣當在順帝永和之後復置,唯復置之確年未知。查袁山松《後漢書》:“劉洪字元卓 泰山蒙隂人也 魯王之宗室也 (桓帝)延熹中以校尉應太史徴拜郎中”,劉洪乃東漢末時人,而言其為“泰山蒙陰人”,一則以示漢末蒙陰縣之復置;二則以示蒙陰縣復置之初當仍從屬於泰山郡,故其言“泰山蒙陰”也,至建安中曹操置東莞郡方才由泰山而別屬於東莞。又,《水經 禹貢山水澤地所在》:“蒙山 在太山蒙陰縣西南”,此段《水經》經文所表現的,或亦即是東漢末蒙陰縣復置之始尚屬於泰(太)山郡之情況。 三、 桃鄉縣:《後漢書 任城孝王尚傳》,有:“(和帝)永元十四年 封母弟福為桃鄉侯”,據此則似和帝時尚有桃鄉縣,然後文緊接有“永初四年 封福弟亢為當塗鄉侯”,劉福、劉亢為兄弟,無由弟弟封鄉侯而哥哥卻封縣侯者。劉福所封之“桃鄉侯”,“桃鄉”當為鄉名而非縣名。西漢桃鄉本即由鄉而立為侯國,東漢初年省并時當撤縣而重置為鄉,劉福所封之“桃鄉”或即是省并之後重還為鄉的桃鄉。 四、 華縣:《漢志》有華縣,《續漢志》則無,當為東漢時省并。然先是明帝永平二年時,華縣別屬琅邪國;後又見章帝建初五年時,華縣還屬泰山郡。則華縣省并之時間當在章帝建初五年至順帝永和五年之間。至於并入何處,乾隆《大清一統志》沂州府古跡:“華縣故城... 漢置 屬太山郡 後漢并入廢(當為“費”)縣”,漢費縣與華縣為鄰縣,一統志所言或是,然未見有其它史料可供佐證者。又,《三國志 臧霸傳》:“臧霸字宣高 泰山華人也”,臧霸乃東漢末時人,則華縣當在漢末復置,唯復置之年不知。《隸釋》所收《泰山都尉孔宙碑》,其碑陰刻有孔宙的門生故吏名,其中便有“故吏泰山華毋樓覬字世光”。此碑立於桓帝延熹七年(164),洪亮吉即疑此碑文中的“泰山華”指的就是漢末復置的泰山華縣,如此,則華縣復置時間當不晚於桓帝延熹七年。而細察孔宙之生平,碑文中載其年六十一於延熹六年卒,則孔宙當生於和帝永元十四年(102),那麼,毋樓覬就完全可以在順帝永和之前,即華縣省并之前為孔宙之吏。延熹七年的碑文中稱毋樓覬為泰山華人,這裡的“泰山華”或者指的是尚未省并之時的華縣。若如此,則又不足以據此碑文而斷華縣至遲復置於延熹七年矣。 五、 費縣:《東漢》定費縣在章帝建初五年至順帝永和五年之間由東海郡來屬,今似可進一步縮小時間範圍。《說文解字》釋“沂”曰:“水 出東海費東 西入泗”,《說文解字》始作於和帝永元十二年,而書中仍言“東海費”者,是可推知費縣由東海郡來屬泰山,時間斷不會早於和帝永元十二年。南城縣位於費縣之南,其屬泰山郡的時間或不應早於費縣。又,《續漢志》司馬彪注費為“侯國”,費侯國置於何時未知,然《隸釋》收有“田君碑”,雖只有碑目而無載碑文,然《隸釋》卻詳敘了其碑中內容,曰:“右漢隸無書撰人名氏 田君名字皆缺亡不可見 東平陽人也 延熹中太山琅邪盗起以選為費令 碑以永康中立 在沂州”,桓帝延熹中選為費令,則此時費已不再是侯國。由此而可定《續漢志》費侯國存在的時間下限為桓帝延熹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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