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news.qq.com/zt2012/living/gaokao.htm?pgv_ref=aio2012&ptlang=2052毛坦厂镇地处大别
山脉的一个小山坳,偏僻得
地图上都难以找到。往日人们对毛坦厂的记忆,仅仅是曾经的红色根据地。而现在,这个山坳里的小镇不断演绎着“神话”:2010年,毛坦厂中学高考本科以上达线人数6039人;2011年8725人参加高考,本科达线6900人。
今年的毛坦厂镇,前来求学的学生和陪读的家长超过2万人,全镇的主要
经济来源出自于学校,毛坦厂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高考镇”。
“6月5日送考这天,一百多辆大客车送行,女生必须坐在第一辆车,否则男生会将大家‘难住’。如果年份巧的话,属马的学生必须乘坐第一辆车,不巧的话第一辆车的司机必须属马,这样才能‘马到成功’……”这是在安徽六安毛坦厂镇几乎连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毛坦厂镇地处大别山脉的一个小山坳,偏僻得地图上都难以找到。往日人们对毛坦厂的记忆,仅仅是曾经的红色根据地。而现在,这个山坳里的小镇不断演绎着“神话”,2010年,毛坦厂中学高考本科以上达线人数6039人;2011年8725人参加高考,本科达线6900人。今年的毛坦厂镇,前来求学的学生和陪读的家长超过2万人,全镇的主要经济来源出自于学校,毛坦厂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高考镇”。
被寂静的小镇2012年5月30日,笔者来到毛坦厂镇。该镇不大,由三条主要
街道构成,表面看上去并无异处。然而,午饭后,毛坦厂镇突然安静下来,毛坦厂中学东门附近的小区更是变得死一般寂静。半个小时前潮水般涌出校门的学生消失了。
“嘘……”笔者刚刚踏进一栋两层红砖小楼,还没有说话,正在门口做十字绣的金世萍大姐立即作出手势,让笔者别出声。“楼上楼下孩子们都在睡觉,声音小一点!”
今年48岁的金世萍来自几十公里外的六安施家桥,在毛坦厂已经陪读了三年。金世萍有两个孩子,女儿已经在念大学,儿子几天后就将参加高考。“终于熬出头了,这三年压力太大了,我的头发都白了。”
金世萍和儿子住在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房子里。整个小楼和简易房总共租住了8个陪读家庭。楼上三家,楼下两家,楼后三家。金世萍说,孩子们中午都要午睡,从中午12:20至下午2:00,不仅仅陪读家长不说话,连房东乃至镇上的来客都知道,尽量别讲话,走路轻抬脚。
一个学生的作息时间中午的教学楼极其安静。在复读生所在的综合楼里,依然有个别学生在教室里看书,实在困了就伏桌休息一下。教室很大,每个教室基本都摆着150个左右的座位,而高俊所在的班级则有160多个学生,整栋综合楼中有40个这样的班级。
19岁的高俊来自六安市区,去年高考因为考了470分未能上大学,今年选择到毛坦厂中学复读。复读这一年,他最大的感受是在这里不是读书而是磨炼,与曾经上学的高中有天壤之别。“每天都有在夹缝里读书的感觉”,高俊说,“你看看教室和走廊墙上贴的决心书、挑战书,还有检讨书,就可以知道一些。如果我不是已经参加过一次高考,我可能会疯掉……”
5:30起床、吃早饭;6:30~11:30自习、上课;11:30~14:30午饭、午休;14:30~17:30上课或自习;17:30~18:00晚饭;18:00~22:50晚自习……这是所有毛坦厂在校生的公共作息时间。夜里10:50放学,回到出租房里洗澡,再看一会书,睡觉时已经凌晨一点多,有的则更晚。一晚基本上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在这个压迫的环境里,逼你去学习,每次考试都会排名,班级排,学校排。甚至考试你退步了多少名都要张榜公布,学校每次都要根据你的成绩模拟发榜,一本二本三本,将你归在对应的榜单下。”
8000多家庭驻镇陪读下午2:10,孩子离开出租房后,俞咏梅和丈夫王雷周守在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聊天。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孩子。
今年45岁的俞咏梅去年9月陪着孩子从合肥来到毛坦厂镇,开始了陪读生活。因为身体原因,春节后丈夫也来到这里。就这样,一家三口离开
城市,放下手中的生意,寄居在毛坦厂。
“一切围绕孩子转!”俞咏梅说,她和丈夫每天比孩子早起半个小时,晚睡半个小时。尽管陪读仅仅是买菜、烧饭、洗衣等家务,但压力比孩子还要大。“十几个家长寄居在一栋楼里,几乎每天都会聊起孩子的学习和成绩。”俞咏梅说,孩子在毛坦厂中学呆了两个学期,但学习成绩似乎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好。
“还不能算经济账,你别看这房间只有十几个平方米,租金一学期4000元,一学年8000元,还有学费3万,生活费等。一年下来算算得8万多。”俞咏梅说,没有一定经济基础肯定承受不了。“但为了孩子,又能怎样?”
俞咏梅说,她和丈夫居住的这个西门小区数百户居民家里寄居的全部是复读生陪读家庭,仅从合肥迁过来的差不多就有1000多户。
而据记者了解,如果将来自于合肥、阜阳、滁州、安庆、淮南、宿州等地的陪读家长全加在一起,包括应届生和高一高二的,总数得超过8000户。几乎所有家长的作息都是围绕学生的作息转。也因为家长的到来,让这里的外来
人口数量远远超过了本镇居民。
畸形的小镇经济在家长作息围绕着学生转的同时,毛坦厂镇街头的商店、小吃店等也是如此。
每天凌晨学生上学时,学校周围的小吃店就开张,学生上课时,整个镇子则迅速冷清下来。而至中午放学时,学校周边的商店、小吃店达到火爆程度。晚上10:50,晚自习结束,学校附近再次热闹起来。为了吸引学生,镇子上一些商店干脆起名叫“状元店”,甚至镇子通向学校的路都改称“学府路”。
与此同时,早晨的菜市场更是成为家长抢购的战场,猪肉15元/斤,西红柿3.5元/斤,牛肉24元/斤……价格比几公里外的另一个小镇高出一截,而在家长眼中,高价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能不能买到。一些去晚了的家长偶尔还会空手而归。
在毛坦厂镇,最贵的莫过于房租了,短短几年翻了数倍。
42岁的阮为军是西门小区的一栋200平方米小楼的主人,2008年刚买时,仅值25万,由于距离学校较远,房租并不值钱。然而2010年学校西门打开后,几乎一夜之间房租暴涨。现在阮为军家居住的陪读户有8个,租金最贵的一学期4500元,最便宜的一学期2500元(面积只有5平方米),一年的租金总收入超过5万元。
“这还不算多的呢,前面一户人家居住的陪读户有38户,价格最贵的一学期8000元”,一位家长说,“据说下学期还要涨!”
整个镇子大部分经济来源都来自于
教育,这一点得到毛坦厂中学校办奚主任的认可。不妨算一算,一个外来学生加上陪读家长,房租和生活费一年要花近3万元,8000个家庭,对一个小镇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在毛坦厂,现在很多外出务工人员都回来了,还有一些居民自己出去居住,将房子全部租给学生。
午夜零点左右,小镇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个别窗户里还亮着灯。5个小时后,毛坦厂镇将迎来新的黎明,这些学生会迎来新的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