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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首个“村级市”挂牌纯属闹剧
李清(北京,编辑)
5月8日上午,河南濮阳县西辛庄“村级市”挂牌仪式正式举行。西辛庄村支部书记李连成在仪式上表示,“我们自己建市,实现就地城市化是中国农村推进城市化的好路子,这符合中央、省、市科学发展观,以新型城镇化为引领,推进三化协调发展的战略指导思想。”他还说,“市”只是一个符号,真实想法是想让村民过上城里人一样的生活。对这个挂牌仪式,多家媒体进行了报道,大河网还派出了全媒体报道团队。
然而有心人发现,在一开始的媒体报道中,没有一张“西辛庄市”牌子的照片。后来,才羞羞答答地发出,原来挂出的牌子上写的是“濮阳县庆祖镇西辛庄市(筹)”。当然,有人会认为,西辛庄“村级市”目前还在筹备中。但笔者想说,这个中国首个“村级市”挂牌成立,纯属闹剧。正如一位朋友略微尖刻地判断,不久后“筹”字可能会改为“村”字。
关于“村级市”,最早是在今年3月份,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李连成,向媒体透露有了想建“西辛庄市”的想法,因为西辛庄村发展到了一定程度。随之,“村级市”引发争议。农村问题专家李昌平撰文表示对“村级市”的出现“使劲顶”,理由是我国必须走小城镇化和小城市化优先之路,“村级市”是一个“村民经济共同体”,在社会管理和服务方面也有体制优势,符合“大社会、小政府”理念。
但是,李昌平的观点和李连成的逻辑,都是似是而非的。中国要不要发展小城镇,村民要不要过上城里人一样的生活?当然要。但这不是村改市、成立“村级市”的理由。因为市作为我国的区划建制,虽然有省级、地级、县级等不同级别,但在相关法律还没修改情况下,是不能擅自改变区划、设立政区建制的。换句话说,即使不是成立市,而是成立镇、乡,或者把村改成社区,都不是村里可以自行挂牌的。
当然,李连成曾对于建嵘等人的质疑回应过,这个“市”并不是行政级别上的“市”,一没公务员,二不设行政机关,三他还是一个支部书记,说到底这个“村级市”就是一个大型新社区。而这次挂牌仪式,他也没邀请官员参加。其实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西辛庄村委会”的牌子并未摘下。既然如此,挂个“市”的牌子意义何在,而且还要掩人耳目地写个“筹”字?实际上,西辛庄村城镇化水平高了,可以依法申请改为社区,甚至人口多了,可以从原来的镇分出来,单独升级设镇。甚至可以像石狮市那样,由乡镇切块改设县级市。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自设的“西辛庄市”,无论筹不筹都是不合法的。
有人说,在外国和我国台湾地区都存在县下面的市,甚至古代的西方有属于市民自治性质的市。的确,这些情况是存在的。但是,西辛庄村要成立的中国首个“村级市”并不属于这些情况。一方面,大陆的行政区划层级中,并没有低于县级别的市。而中国人口、政区数量太庞大,即使将来,也不大会增设县以下的市级建制。另一方面,西方因人口聚集形成的城市,也需经过上级政府承认才能拥有法律地位,欧州中世纪也有“城市自治特许状”。最重要的是,自治的市也有选举制度、代议机构等。西辛庄成立除了名称什么也没有的“市”显然是荒唐的。只要村委会机构仍存在,这个“市”就不可能真正成立。
还有人提出,应该允许和鼓励改革探索,西辛庄成立“村级市”就是新型城镇化的一种创新模式。有人甚至拿南方科大(筹)甚至小岗村的改革来类比。可是笔者要问的是,既然“市”只有一个名字,改革、创新体现在何处呢?“南方科大(筹)”的牌子挂出,是确实在筹建一所大学。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一片空地上筹建一个县级甚至更高级别的正规的市,都要比在西辛庄筹建所谓的“村级市”更现实。
最后再打个比方,假设现在某地一所中学办学成绩突出,师生规模也大,并且仰慕大学精神,在国家学制没改、上级没批准情况下,学校自己挂个“XX大学(筹)”的牌子,你认为何时能正式建成大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