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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疑问:湖北沔阳是否为汉中沔阳“乔置”而来?苦于没有史料支撑。
汉中沔阳县沿革:
汉高祖元年(前206),萧何置沔阳县,治今旧州铺;
北魏正始二年(505),分沔阳县东部设华阳县,治今黄沙镇;
北魏正始中(504-508),分沔阳县西部设嶓冢县,治今铜钱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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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2 18:02)
载于11月12日《仙桃日报》的《沔阳之“阳”刍议》,是一篇让我颇感意外进而欣喜]若狂的文章,它的作者叫杨之学。我的兴奋点在于:原来专注于沔阳史的大有人在呀!三年前我曾获赠刘定松先生的《沔水千秋》,这本20多万字的文集由大量的历史碎片组成,似乎不够系统,但透露出丰富的沔阳信息,而且考据严谨、见解不凡,不免奉为珍宝,反复研读。原以为痴迷于此的唯刘先生一人,想不到杨先生也是同道中人。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它让我意识到,建立一支有治学精神而不是老生常谈、有求索精神而不是浅尝辄止的地方史研究队伍并非奢望。
我们应该向刘先生、杨先生这样的民间文史爱好者致敬。他们对家乡的挚爱之情要充分肯定,而观点的对错并不重要。比如杨先生此文,就偏离了我们业已掌握的史料。
《资治通鉴·晋纪十·孝怀皇帝下·永嘉六年》有载:“顗(yǐ)始至州,建平流民傅密等叛迎杜弢(tāo),弢别将王真袭沔阳,顗狼狈失据。”意思是说,周顗刚到荆州时,建平郡的流民傅密等人叛离,联络叛军首领杜弢,杜弢派别将王真袭击沔阳,周顗败走。史家胡三省(宋末元初人)注曰:“沔阳,梁武帝时方置郡。据《沈约志》,陶侃为荆州刺史,初治沔阳,则是时已有沔阳城矣,当属竟陵郡界。”
回顾当时的“永嘉之乱”,可知这里提到的沔阳,正是江汉沔阳(而不是汉中沔阳);在时间上则是晋代沔阳,是早于梁天监二年(503年)的沔阳,即建制之前的沔阳。《沈约志》的作者沈约(441~513)生活在南朝,切近那段历史,想必所言非虚。
这涉及到沔阳立县的三种说法,即晋立县、梁立县和隋立县,目前我们沿用的是经过权威论证的梁立县。永嘉六年(312年)出现的沔阳,既不是沔阳县,也不是沔阳郡,而是楚王城。
楚王城是春秋时期楚子熊渠所建,由他的第三个儿子越章王驻守。熊渠“兴兵伐庸、扬越,至于鄂”,就在这三处建了城堡。扬越指的是江汉地区,而不是通常所说的扬州一带,熊渠的势力从来没有超越鄂境,“至于鄂”实际上是“止于鄂”。从庸(竹山)到扬越(沔阳),再到鄂(鄂城),三座城堡三点一线,恰与夏水相依,是伐鄂的进军路线,也是后来掠夺铜矿的运输线。
那么,楚王城为什么叫沔阳城呢?主要因为它处在古沔水之北。沔水不是一条固定的河流,它有很多支流,襄阳以上,多个支流汇入沔水;襄阳以下,又分多个支流注入长江。这些支流既有自己的名字,又统称为沔水。据《水经注》记载,沔水在扬口(今潜江市境内)以下分两道,一道东流,一道自浐口(今仙桃市西北)东南流。有一种说法是,东南流的支流就是夏水,即后来的州河,楚王城正好在州河以北。
这就是说,我们常常用“因县治在沔水之北而得名”来表述南梁立县,是不准确的。事实是,先有了沔阳城,后来才有沔阳县。沔阳这个县名不是新取的,而是袭地名而取。当然,立县时的沔阳城也许不是城堡,而是一个集镇或者村落了,所以《沔阳地名志》才说“沔阳之名,始见晋代永嘉六年,当时只是一个村落的名称”,胡三省也说“是时已有沔阳城矣,当属竟陵郡界”。至于陶侃“初治沔阳”,应视为临时驻扎,查《晋书·地理志》可知,永嘉六年的前后数十年,南郡、江夏郡、竟陵郡等郡所辖,都无沔阳县。
关于县名的来历,杨先生作了多方面的探究,比如以东荆河为参照的可能、辖区跨汉水的可能以及侨立县的可能,虽不合史实,但精神可嘉,堪当楷模。对于生养之地,我们花点时间、倾注点感情来穷根究底,理所应当。
有着5000年文明史和1500多年建制史的仙桃,既展现出辉煌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也掩藏着诸多未知和神秘,惟其如此,出现一个正本清源的官方文本很有必要。听说由市政协文史委编撰的《我的家乡仙桃》即将出版发行,我们且拭目以待。
作者猫郎《沔阳县名源于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