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一座容纳100万人口的城市和两座50万人口的城市相比,究竟哪一个的成本更高呢?更符合居民的实际需求呢?
我们试着按照这样一条思路考虑,在100万人口的城市与50万人口的城市分别修建一条同样标准的道路,它们的成本是不一样的。由于拆迁等成本的差异,较大的城市会花费更多的资金。同样,在道路使用中,较大城市的道路负荷也会更多,更加容易损耗老化。除了城市道路,排水、通信、垃圾处理等等许多的城市设施方面,
城市越大,实现同样城市职能耗费的成本也都是更多的。
除此之外,城市的无限膨胀,也造成了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巨大浪费,许多城市建设的基础设施,尚未发挥多久的作用,就因为城市不断扩大已经不能适合城市规模的需要了,于是建了不到十年的城市高架桥、道路等设施拆了重建的现象许多城市屡见不鲜,这也是较大城市耗费的重要现象。
当然也有不少城市超前规划,还只有十来万的城市人口,就要建设国际机场、立足于国际大都市的城市规划,结果导致大量的城市建设资源闲置,从另外一个方面造成浪费。
二
是否大城市的居民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质量呢?相信大家都不能否认这些严重的现象存在:
首先,我们不能否认的是严重的污染问题。在一块狭小的区域内聚集上百万人口,将会产生巨大的气体污染,除了人体排放之外,汽车废气、生活废气、工业废气等等将形成可怕的总量。同时百万居民还将产生大量的生活、生产污水,产生大量的生活、生产垃圾。
其次,是严重的交通问题,特大城市居民城市内活动范围扩大,也加剧了城市交通的负荷。除了本身人口高度聚集之外,还因为城市职能的集中汇集了大量的流动人口,城市交通的瓶颈多,降低了城市交通设施的利用效果。
城市居民的生活成本也是比较高的,特大城市居民在住房、交通、生活物资等方面也必须承担更多的经济负担。
当然,只要城市化的存在,上述问题就不可避免,但城市规模超过其最佳负担规模,继续无限制地扩大,就必将产生更严重的城市问题,解决这些问题的成本也将迅速提升。
三
有人说,不错,特大城市虽然成本很高,但它却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事实真是如此吗?特大城市之所有能创造较高的收益与财富,无非有以下方式:
第一,特大城市配置了许多行政部门、社会服务功能设施或机构,便利于企业将其总部置身于城市,但它的市场、消费目标却仍然在广大的中小城市、农村,它的财富、附加税收是产业于消费者身上。无论这些企业是否处于特大城市,市场是客观存在的,而市场产生财富价值、税收等也是客观存在的。许多企业集中在特大城市,并不能从总体上增加社会的财富,只不过是社会财富的一种集中的现象,这种现象加剧了区域发展的不平衡。
第二,特大城市往往同是也是行政中心,籍评其特权优势,获得大量的社会服务资源的配置。虽然我国许多地区的社会设施资源水平比较落后,但在一些大型城市却占有高出社会平均水平很多倍的社会资源配置,如大量的学校、医院、体育设施集中在主要城市里,在特别集中的部分省会城市、省级城市,这些资源甚至存在严重的闲置现象。这与全国多数地区科教文卫事业发展缓慢和基础薄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这些依托国家财政建设的社会服务施舍,也是特大城市发展,获得更多因投资而引发消费的来源。
第三,特大城市的财富来源也包括很大的泡沫成份。对于特大城市居民而言,他们必须承担高额的住房消费,同时,又由于(如土地)资源的短缺和一些非阳光操作,他们本来已经很高的房价还必须加上相当比例的泡沫成份。城市的普通居民以非泡沫的收入来购买泡沫化的住房,而开发商们和政府有关部门却可以统计很高兴地计算财富增值的几何速度。
特大城市的无限发展,只能加剧我国社会资源配置、经济发展水平的严重不平衡,而并不能为社会创造额外的财富。
四
既然特大城市有这么多弊端,可为什么许多城市都争相发展成为国家化大都市?我们至少可以看到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行政体制的原因。我国的特大城市绝大多数是省级行政中心,这些城市挟行政中心之利,获得区域所有资源的最佳配置,当然也是区域内最具备吸引力的地方,于是大量的物流、人流、资金流蜂拥而来。这样的城市想不成为特大城市都很难。而事实上,许多省会级城市历史悠久,是其成为行政中心的主要原因,但是很多并不具备成为一个现代化大城市的条件,一些水资源匮乏,无法支撑特大城市的需要,只好巨资引水,一些城市地处灾害频发区域,一旦如水灾、地震、风沙等灾害暴发,特大城市所造成的特大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
二是官员追求政绩的原因。地方官员不致力改善地方人民生活质量的努力,却热衷于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并形成各级间的相互迎合和攀比。当然,这涉及到体制管理另外问题。
要控制特大城市的恶性发展,首先要改变城市发展导向问题。要实现行政职能与其它社会职能、经济职能分离。一个城市如果要成为行政中心,就必须放弃成为经济中心的职能定位,只有不依托行政职能而发展的城市,才可能是健康的,才可能有利于社会均衡发展。例如,要制定立法,在行政中心不限制配置同级的某些经济服务机构、社会服务机构,使得这些社会、机构配置到真正需要的地区。
其次,要改变财税体系扶富压贫的状况。例如,实现社会价值的最重要一环是市场,广大欠发达地区往往又是特大城市企业的重要市场,其居民在消费产品的同时,为商家的产品、利润、和应纳税金都付了全额的代价,而税收却因为商家总部设立原因,绝大部分流进了特大城市。此外,我国的国家税收部分占有相当高的比例,而特大城市在争取国家财政方面也处于明显的优势。通过完善财税法制方式来抑制税收向发达地区不合理倾斜,也是具有很重要意义的。
五
世界最庞大的城市有许多是在发展中国家,如有2000万人口的墨西哥城、1800万人口的圣保罗、1700万人口的孟买等,但这并未为这些城市带来荣耀,反而成为发展中国家城市恶性膨胀的典型案例。那么我们的城市呢?我们看见过废弃的矿山、铁路,或许不久的一天,在曾经辉煌的城市图标下,我们可以看见一座座废弃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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