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上旬,中国东西部合作与投资贸易洽谈会在古城西安举行,记者随江西代表团采访了这次盛会。在采访中,不少人都注意到,陕西省的西安与咸阳用的是同一本招商手册;而不少参会代表是住在咸阳、吃在西安;连接两区的市政工程也准备开工,这些都引起了与会代表的高度关注。
分时两伤的城市
陕西咸阳市也许有一天会成为西安市的一部分。2002年12月28日,《西安———咸阳经济一体化》协议签字仪式在西安南郊曲江宾馆举行。中国西部的一个大都市辐射圈正式形成。圈子里的两座城———西安咸阳精确对接,共辖11区14县1个县级市,面积20102平方公里,人口1205.1万。
2003年4月6日,记者采访西安市规划局时了解到,西咸两座城市的合作虽然在这个时候取得了尚只是一纸“婚约”,但整合它们已是一种必然。
中国城市经济学会学科建设专业委员会委员郑连虎分析认为,从1979年到2001年,中国城际关系主要表现为竞争阶段,而2001年到2020年间,城市将处于合作阶段,但还没有达到“一体化”。在合作中,城与城将以互利合作的方式逐渐互相开放,区域内城市在理性博弈、有序竞争的基础上大力合作。
长期以来,西安与咸阳两座城市之间的关系就多少有些尴尬。它们相距不过30公里,这样近的距离注定了两座城市会在很多空间相遇:西安、咸阳互挖高才;一些外来项目在落户时拿不定主意花落哪城;并存的产业不能有关配置;恶性竞争内耗了很多资源;两地人也在抱怨生活和工作上的诸多不便……
西北大学中国西部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韦苇教授是最早提出“西咸一体化”的专家。她在接受采访时说,20年来西安在全国大城市中的地位不是上升,而是下降。1982年,西安的经济实力全国排名第七,1998年跌落到第14名。80年代初期位于西安之后的重庆、成都、大连、杭州、深圳先后于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超越了西安。其原因之一,是不能忽视西安自身发展存在的制约因素。
近在咫尺的咸阳与西安产业布局和发展方向相似,其结果是两者不是互利和有效分工,而是各自为战,形成相互竞争的态势,这种因行政划分导致的城市之间的内耗不仅限制了西安,也限制了咸阳的发展。根据城市圈理论,在如此近的距离不可能有两座并峙的城市,不互利就竞争。一方面,咸阳若不充当西安的卫星城、姊妹城、必然处于西安的“灯下黑”之中。另一方面,西安由于发展空间的限制,如果不与咸阳整合重组、其凝聚经济力量的奇招也使不出来。
整合后的共生共荣
西安咸阳连体后,两市将逐步实现规划衔接,交通同环、通讯同网、环境同治、金融同城、信息同享。随着西安———咸阳地铁的筹建、世纪大道的开通,两市之间20分钟就可到达;两市将共同编制旅游发展规划,更多的景点都纳入了“西咸一、二、三日游”范围;两市的公用通讯、局域信息、广播电视等网络将驶上快车道,两市的计算机网络将互通,实现咸阳电话用西安区号,移动电话同市、固定电话升至8位;共同治理渭河,沣河流域的水污染和大气污染,工业污染,固体废气污染。
咸阳市市长张立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形象地说:“如果把西安比作一棵大树,那么咸阳就可以在它下面乘凉。”咸阳主动地接触西安、靠近西安,就是要把西安的人才、金融、信息等资源当成一种共有资源,为咸阳所用。
采访中我们注意到,难能可贵的是两市的一体化,兵马未动,思路先行:咸阳将原来的城市建设总体规划的思路进行了调整,把原来沿西宝高速公路北侧向西和向北拓宽的思路,改为向东南发展,与西安衔接。咸阳的世纪大道修到也修到了西安的西大门沣河东岸并打算在此筹建一片经济开发区,与西安北郊的经济技术开发区为邻,并冠之以西安高新技术开发区咸阳园之名。现在,西安西北部和咸阳沣河新区建设已经启动,此举将两市市区联结为一体。
曾经有人担心西安咸阳一体化后,西安会吃掉咸阳。对此陕西省中国西部发展研究院院长、著名经济学家何炼成说,建设“西咸经济圈”的基本目标,不是人为地将行政区划并在一起,而是以市场为导向,以现有资源为基础,以优势互补为前提,以生产力合理布局为条件,逐步实现“规划同筹、交通同网、信息同享、市场同体、产业同布、科教同兴、旅游同线、环境同治”等“八同”,但“八同”不是“全同”,“西咸经济一体化”是既求“共同”,又有“错位”。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西安市已经将西郊确定为工业发展的轴线,咸阳的制造业已初具规模,它的沣河新区定位于高新技术为主。而西安则定位在发展成信息中心、金融中心、商贸中心、高科技中心,与咸阳错位。
“凤栖梧”的都市圈
虽然陕西西安与咸阳的一体化目前还看不到实际的结果与效益,但它的未来,我们可以在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地区已经做大做强都市带获取启示。
浙江的萧山,如今是杭州的一个区。此前,这里引进的外资规模可以和中国许多省相提并论,但100平方公里的行政区域限制着它的发展,交通、城市建设等方方面面皆受制约。变为杭州的一个区后,萧山专著于制造业的发展,成为浙江外资非常重要的聚集地。
目前长江三角洲中,上海所辖县级市除崇明县外已经全部改成了区,在珠江三角洲,广州除从化和增城外也已经全部改为区级建制,京津唐地区,北京除密云和延庆、天津宁河外,也都将周边县级市改成了区。
专家们经常以美国的纽约、波士顿,日本的大阪、神户等城市来比照中国现在都市圈的形成。认为这种趋势是中国经济再跃上一个新台阶后的内在要求。
西安与咸阳的联姻,在新的管理模式下,相信会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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