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阳县誌记载“周显德五年(958年)南唐献舒、庐、黄、靳四州给后周与其划江为界,用木鹅浮在江中,随其所至定南北界线,木鹅止于江心沙洲,固命名木鹅洲,其地在今枞阳县内”。
木鹅洲就是现在的枞阳县老洲镇竹源村,桐贵村、陶圩村、王套村。此地东北濒临陈瑶湖,西北紧依老洲湾水网圩区。受上游白荡湖水下泻、下游陈瑶湖水顶托入江与长江水交汇影响,长江上游的江沙与两湖淤泥相阻沉淀聚集而成。据此洲的高姓、王姓族谱记载:沙渚的原始水影当在南北朝梁武帝年间(公元479-502)即成形。因此得名武梁洲(将梁武二字反用)。武梁洲上至现在的汤沟镇江厂村,下抵老洲头的林家圩,西北与老洲湾隔江相望(夹江尚存,现名叫东升河)。因白荡湖水经汤沟河从王套口入江,将该洲一分为二,又有上武梁洲、下武梁洲之称谓。
在唐宋以前或唐朝年间,枞阳东乡区域的长江主航道在北岸,抵现在的横埠河中游一线。横埠河北岸蜿蜒起伏的山岗亦能印证,如龙山矶头、九儿潭小不矶、横山矶头、苎家矶(即苎镇)、龙王矶等。这些山岗直抵江面,方称“矶头”。在这里,长江南北宽度达二三十公里。长江与湖泊相依相融,河沟如网密布相通。老洲湾、源子港这块狭长的水网陆地横卧江心,是南北过江的跳板。此段江面沙渚、孤岛不计其数。讯期,亦或是大水年份,洪水泛滥,一片汪洋。东乡沿江平原的百姓还在津津乐道的相传:在人类涉洲垦荒之前,此地是“南海稍”之说,滔滔江水、粼粼湖波,犹在眼前。依稀见得,湖依着江,江穿行于湖,沙渚隐没,岛屿摇曳,是一幅浪涛拍岸嘶鸣的画卷。岁月交替,沧海变桑田,水涨水落,沙砾俱下,泥沙聚积,沙渚与岛屿遂连成一片。在雨水少的年成或枯水季节,蒿草丛生,芦苇密布,鸟兽虫鱼相聚。黎民百姓始涉洲觅食果腹,捕鱼充饥,才渐有人迹,且多为江南贵池和江北山区贫民。随后人口渐多,垦荒沙地面积有限,江南贵池移民与江北周潭移民的生活习惯、文化乡俗差异有别,地域偏见也难融合,矛盾逐渐显现。土地是贫民生存的根本,土地之争尤显突出,土地权属纠纷渐起,官司层出不穷。相传在唐朝末年,即有讼状告到朝廷,皇帝懒理朝政,便命大臣断其公案。大臣即命一木匠雕刻一木鹅浮于长江上游,看流向何方,判断地域归属,解决纷争。结果木鹅即停留在老洲湾南下武梁州北的芦苇丛中。此后上下武梁州即属贵池。从此,武梁洲又有了它的新名字—木鹅洲。此虽是民间传说,有以讹传讹之嫌。但八百里皖江,沙洲不计其数,唯武梁洲和木鹅洲共名,相依为命、难解难分。贫民百姓一代一代相传,你是难封其口的,这也证明:木鹅洲即武梁洲、武梁洲即木鹅洲。
现在居住在武梁洲几户大姓族谱记载,此洲在南北朝时期即有原始沙洲水影,亦有可能,我认为该史料翔实。现在居住在该洲的高姓、王姓、纪姓、胡姓,来此拓荒垦殖,都有五百年左右的历史了,但他们肯定不是第一代移民。在他们登陆此洲前,即有丁家圩、孙家小圩、陶家圩等以姓氏命名的小圩口。而这些姓氏现在本地难寻其踪。有这种姓氏命名的圩口存在,则说明垦荒时间早于居住在这里的几家大姓前几十年,甚至于上百年。有史可查,明朝初年,原桐城县在东乡设源子港、六百丈巡检司,这两地均距武梁洲上下不过十里。说明在明朝初,这一带沿江流域人烟稠密,课赋渔业相当可观,经济相当富庶。而这种繁荣不是几十年能够形成的。
在清朝初年,长江主航道南移,武梁洲和老洲湾之间只存夹江,最窄处不足几米。为便于两洲居民往来,地方绅士捐资筑桥,构通了贵池与桐城两县的交往,所以其桥命名:桐贵桥。现在的桐贵村即以此桥名而来。该桥毁于清光绪1898年间的百年不遇之水灾。清末民初,因普济圩几度筑堤垦殖,时兴时废,为堵上游夹江之水,在该桥遗址筑坝拦水,堵汤沟河(白荡湖)水经王套口入江,从此,下武梁洲与老洲湾、老洲头遂成一个整体,上武梁洲与老洲湾隔王套河相望。
1936年,民国政府将贵池县的大兴圩、九合圩划归桐城县第五区管辖,大兴圩、九合圩即是上武梁洲和下武梁洲。也即木鹅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