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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介绍]偏脸城(小说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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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7-05-28
偏脸城

1
  公元2020年的春天,刘大壮患上了失眠症。
  每天晚上回到单身公寓,把记者包往沙发上一扔,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就像潮水一样漫上来。上网已经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自己的博客已经好久没有更新了,并不是没什么可写,凭他多年玩字儿的功夫,从自己的杂乱心续里随便捋下一缕来,都会是一篇动人的博文。可是他知道这样的文章写得越多,自己的心续反而会越杂乱,本意想要的一点消遣反倒会变成一份重压。网上结婚的事情,他也玩不出意思,娇声柔气称他“老公”的人,也有过六七个,约过其中两个见过面,一个是比他要大上几岁也很有钱的女人,只是吃一次饭的功夫,去了五六趟洗手间,不知是真的尿频,还是去与别的男人通电话,反正两种可能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壮还跟她去她的家住过一夜,安全措施全到位,还是担心会不会导致自己明天也尿频。另一个倒与自己年龄相仿,容貌也不错,吃了两次饭,逛一次商场,耗去他两个月薪水,再来电话时,他就不敢接了。还有两个始终不肯露面,一直通过文字方式交流的,没准是男人冒充女人逗他玩的,这年头什么样的闲人都有。
  约同学喝酒,也是没劲,谁也说不出什么振奋的话,全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有一次,两个同学多贪了几杯,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大壮劝架,被搡了一跤,头被桌角磕出个口子。幸亏有这多出来的一张口帮忙,才终于把双方劝住。大家齐心协力把大壮送到医院,缝了三针。
  他最讨厌的还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这一段时间。想做点什么又做不下去,想睡觉又睡不着。有几次试着早些睡,微风吹打窗棂的声音都响如惊雷。没风的时候,也能听到唰唰唰的声音,以为还是有风,坐起来又什么都听不到,躺下就又有,仔细分辨,才弄清是自己耳朵旁边血管里跳动的脉搏挤压枕头里的薰衣草发出来的声响,这让他惊异,如此细的血管竟能有如此大的声音。抛开薰衣草枕头,换上沙发靠垫,这东西又弹性太大,很不老实,不等你翻两个身它就逃掉了。用手按住靠垫,靠垫不逃了,褥子上的小褶又硌得慌,伸手抹平了这里,那里又叠起来了,再去抹那里,抹来抹去,天就亮了。
  白天工作时,又提不起精神,同事问他昨晚闯了几个红灯,他苦笑无言。他有时想,能不能采用点什么现代技术,把自己生物钟里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间的这段时间前移或后移十二小时,改到白天去,那样他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清醒地工作了。
  也曾想把乡下的父母接到城里来,按揭买一套房子,与父母住在一起,也许寂寞的感觉会轻些,就不会这样容易失眠了。父母说来城里没事做,消费又高,空气还不如乡下好,坚持不来。他没有说自己失眠的事,父母很感激儿子的一片孝心,泪水还濡湿了眼眶。
  星期五晚上又失眠,他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想起了高中时教他语文的徐有光老师,徐老师那时对他特好,多次与别的老师说刘大壮这孩子又聪明又真诚,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果然,他现在已经是关东晚报的骨干记者了,很多重要的采访都是他去的。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成就更大些,这样才能对得起老师的厚望。
  他要去看看徐有光老师,也可以顺便散散心,早晨一起身就给徐老师打了电话。徐老师在电话里说,好啊好啊,我也正想打电话叫你来呢,一晃都四五年没见面了,我家很好找,从临津市往北走不远,路边有个偏脸古城,我家就在古城北边的村里。
  大壮开车从省城出来,走高速公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临津市。临津市是个县级市,城市不大,街道却很整洁。他下车买些时鲜水果,顺便问清了路,转个弯向北走。不到五分钟,就望见偏脸古城了。古城建在一座漫岗的斜坡上,西墙、北墙、东墙赫然入目,最近的南墙却被一村落遮掩,看不清高低了。整个古城就像一个斜置的大方盘,正装些陈年老货,在阳光下晒着。
  车爬了一段坡,贴着古城的西墙行进。大壮心想时间还早,不如先到城墙上看看,就选一个较高的地方停了车,背了相机,攀上城墙。城墙是夯土筑的,虽久经风雨,仍有十多米高,斜坡上满是树木和枯草,新草也长出来一些,还都羞答答地潜藏在枯草下面,像小孩子见了生人把脸藏到大人的衣襟里。城里瓦砾遍布,田头更多些,看来是因妨碍了农民的犁锄,被从田里拣出来的。站在城墙上向南望去,临津市区尽收眼底。古城四周的田里刚播完种,苗还没有出土。
  这些年大壮跑过很多旅游景点,古城也见过不少。但这座古城气势的宏阔和保存的完好,还是让他感到惊奇,他觉得应该多拍些照片带回去,然后在自己的博客中做一个关于偏脸古城的专题,图文并茂,一定会引来很多点击。于是他爬上跃下地变换不同的角度,拍下他感兴趣的所有景物,城墙、角楼、树木、瓦砾等等,他都拍了。大壮的相机是这时最先进的,7800万像素,1800倍变焦,可以拍到千米之远一只麻雀的影像,拍这些大景物,自然不费力气。
  拍了一些之后,他按下回放键,看拍照的效果。这些照片虽然拍得很快,但从色调到构图,每张都取舍得当,这让他对自己的摄影技术和审美眼光非常满意。
  第三张是北城墙的照片,北城墙上树木葱茏,毛绒绒的,仿佛水墨画晕染出来的效果。放大些再看,晕染效果不明显了,树木却历历可数,树冠刚有些绿,叶子还看不见。出乎意料地,树木间一个小黄点映入他的眼帘,特别显眼。继续放大,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杏黄色上衣的女孩,头向旁边微倾,一手握几茎野花,一手拿着带拍摄功能的手机,正在拍眼前的树。
  女孩的五官也大致能分辨出来,那是一张极清纯秀丽的脸。
  再用肉眼看去,北城墙上确实有一个小黄点在慢慢移动,像黄昏中的萤火,在树空间一闪一闪。
  大壮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电脑狂读硬盘时的CPU风扇,嗡的一声提高了工作频率。大壮的双腿未等大脑发出指令,已经在向北走了。他的双手却还按照大脑的指令,拿着相机左右不停地拍照。走得更近些,大壮再拍黄衣女孩时,发现女孩似乎也发现了他,并举着手机对准他这个方向。
  大壮边走边拍,忽然一脚踏空,跌了一跤,竟顺着城墙坡滚出好远,好在被一棵榆树挡住,他才没一直滚到坡下。他迅速爬起来,打扫掉身上的泥土,又仔细摘去粘在衣裤上的几根鬼针草,重新登上城墙,却发现黄衣女孩已经在角楼的最高处坐着,正朝他掩口而笑。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一是面积、人口和所辖县市数目的大体均衡;
二是省会城市向省内各个方向辐射力的均衡。
http://blog.sina.com.cn/ababang
whz
只看该作者 33 发表于: 2009-09-18
whz就是why的弟弟。
whz就是wzh的爸爸。
小号:梓涵,留给女儿的。

只看该作者 32 发表于: 2008-10-16
本小说已完成20万字,将于年内完稿。
通改后再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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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1 发表于: 2008-04-23
15
第二天早晨,大壮醒来,兑兑已经在床沿边坐着了,正关切地看着他。
大壮也坐起来,晃了晃头,感觉头疼轻多了,就说:“今天可以出院了。”
“不行,大夫说至少还要观察两天的。你可要知道,你鼻子有伤不算,还有脑震荡呢。”兑兑急切地说。
“什么脑震荡,让人弹一个脑瓜崩儿,到医院一检查,也会说是脑震荡。我小的时候,磕脑袋是常事儿,也没人说是脑震荡。”
“那可不一样,你昨天可是昏迷好半天呢。”
大壮一想自己虽然头脑清醒可以出院,但昨天确实昏迷了一会儿呢,而且鼻子的伤口还未愈合,脸上还有些肿,回到省城也无法上班,不如就在这里再呆上一天吧。反正有兑兑陪着。
早餐是兑兑买来的包子和粥。兑兑要喂大壮喝粥,大壮坚持自己喝。
刚吃完早餐,兑兑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匿名来电,她想不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只听见一个陌生而严肃的男声:
“你还跟那小子在一起吧?”
“你是谁?”兑兑有些生气地问,并靠近大壮,好让他也能听见那人的声音。
“明人不做暗事,我是‘临保沙龙’的,你要听好我说的话。”
“人是你打的吧,你快到公安局自首吧。”
“我不知道谁打的。但你必须按我的要求做。”
“你有什么理由干涉我的私事?”
“因为你是临津人,我们要对临津人负责。你记着,一,让那小子马上离开临津。二,与那小子断绝来往,如果不断,我们就让他变成太监,或者让你变成临津最丑的丫头。三,如果你想随他远走高飞,你爸你妈就别想安宁。听清楚了吗?”
“他还在住院。没法按你们的要求做。”
“我们已经了解过了,现在让他滚,保证死不了!”
大壮抢过电话:“你们是违法的。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哼哼,别拿法院吓唬我们,我们不怕。‘临保沙龙’的人,哪个不是几进几出?我们进去了,临津受苦受难的哥们儿们排着队给我们送饭吃送酒喝,日子一点也不比在外边差。不跟你罗嗦了,中午十二点之前,你必须滚出临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临津没有王法了?”
“哪儿有王法,你就快滚到哪儿去吧!”
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兑兑又拨了110,说了这件事,接话的民警说他们马上调查,兑兑又问昨天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民警说正在调查,希望兑兑不要着急。
兑兑怒斥道:“你们就会调查,调查,能不能做点实事儿?”
说完,啪的一声合上手机。
大壮穿鞋下了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说:“你回家吧,我在这里没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可不行,这帮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再怎么做得出,也不至于闯到医院里来打我的。”
“咱没必要跟他们较这个劲,应该想点别的办法。一会儿,我还是先送你回省城,找家医院再住几天。”
大壮仔细想想,在这家医院里等着“临保沙龙”来闹事确非上策,不如暂时躲开他们的攻击。逞一时之勇,难免要吃这个眼前亏,何况吃亏的不光自己,还有兑兑。自己在临津不但不能保护兑兑,还要拖累兑兑,倒不如早些离开临津。于是说:“回省城也好,可是不用住院,也不用你送。我已经好了。”
兑兑问:“你不迷糊吗?”
大壮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放心吧,什么问题也没有。”
兑兑还是不放心:“那,车你不能开,我来开。没你技术好,我慢点开。何况车有很多自动应急功能呢。”
大壮还说:“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
兑兑不说话,去为大壮办了出院手续。
到巡警院子里取车时,兑兑问警察昨天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警察正要回答,大壮摆摆手说:“不用着急,慢慢调查。啊。”
警察的态度仍是相当好:“对不起,很快会有结果的,有了结果我给你打电话。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大壮觉得留不留下联系方式都没什么用处,但觉得如果不留下联系方式,也许正好给了警察一个不继续调查的理由,所以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警察。
大壮要自己开车,可终究拗不过兑兑,兑兑坐到驾驶位上启动了车。大壮只好上车。
车开出巡警的院子,有几个戴着墨镜的人注视着他们的车,脸上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大壮猜想这几个人准是‘临保沙龙’的成员,其中一个人拿起手机正在按键,估计是要向同伙报告这一情况。
大壮让兑兑停车,要下车与这些人理论一番。
兑兑没有停,说算了吧,现在下车,你占不到便宜的。
走不远,兑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只听对方说道:“不许你去送他,让他自己滚!”
兑兑气得大叫:“我不送他,他被打成了脑震荡,开不了车,让他怎么走?”
对方说:“坐公共汽车。”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兑兑喊完,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大壮也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临津人民不欢迎你,祝你一路顺风。
大壮说:“怪了,他们怎么连我的手机号都知道?”
想想又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兑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到了省城,兑兑要送大壮去医院,大壮不同意,执意要回公寓,兑兑也不再强拗。
大壮领兑兑回到自己的公寓,兑兑四下打量一番,赞扬说:“屋子收拾得还挺干净呢,比我想象的强多了。”
“你想象的什么样?”
“床上一堆臭袜子,墙角一堆方便面盒子。”
“猜得对。有过,有过。床上肯定有过臭袜子,墙角也肯定有过方便面盒子。”
“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大壮本不觉得有休息的必要,但听兑兑说要给他做吃的,脑袋立即知趣地有些迷糊,于是他坐下来,说:“好吧,今天我就享受一下你的手艺。”
兑兑打开冰箱,发现只有一些面包、火腿之类的方便食品,于是下楼买来一些肉食和蔬菜,进到厨房里当当地切,吱啦啦地烹炒起来。
大壮躺在床上,闭起眼睛,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现在兑兑所做的事情,不正是一位尽职的妻子在家里所做的事情吗?前些天葛中孚跟自己开玩笑时说的事现在不是实现了吗?只是他还不知道要采取揭画还是拔电源的方式才能把兑兑彻底留住。兑兑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临保沙龙”的阻挠不会让他退缩,只会更让他相信兑兑的优秀。将来他要与兑兑白头偕老,再生几个孩子,享受世间最快乐的生活。
兑兑做好了菜,过来招呼大壮吃饭,却发现大壮闭着眼睛躺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就问他想什么好事呢。大壮说,想你呢,然后猛地把兑兑搂住。
兑兑撑着两只油手,用下巴抵住大壮的额头,极力挣开去。
餐桌上摆好了两菜一汤:一盘虾仁扒油菜,一盘炸鸡翅,还有一碗蛎黄粉丝汤。兑兑一个劲地说自己不会做菜,炸鸡翅也是买现成的,这里的调料也不全,你就将就着吃吧。大壮却吃得极为香甜,直恨这样的幸福生活不能马上延续。
大壮拿起筷子,没有夹菜,而是望着兑兑,缓缓地说:“兑兑呀,我是一个穷记者,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你说呢?”兑兑反问。
“你是老天赐给我的,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大壮有些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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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 发表于: 2008-04-16
14
二人返回临津时,太阳已经卡山了。
兑兑说:“天太晚了,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大壮一愣,竟没有马上答出话来。
兑兑又笑了:“想什么呢?我是说在我们临津住下来。”
大壮才松口气说:“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你可别吓唬我这个懵懂少年。”
“你还懵懂?……”兑兑想说野餐时大壮手乱摸的事,又觉得不妥,没想好该说什么,接下来的话就有点扭:“你的嘴那么有劲儿,吻人像拔火罐子。”
“是吗?我是生手儿,当然力度控制得不好。懵懂啊,懵懂。”
兑兑本想反驳大壮的“懵懂”,没想到倒给他提供了论据支持。扭头看他,他正手握方向盘,自得地晃着脑袋。兑兑反被大壮顽皮的样子逗乐了。
“懵懂少年,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兑兑说。
大壮想了想说:“就到小吃街逛逛吧,看到什么好就吃点什么。”
“你还知道这里有小吃街?”
“我上午来时就看到了,当时就想去呢。”其实他是上古城看蚂蚁搬家那次返回时看到的这条街。
到了小吃街,二人下车,兑兑领着大壮来到一个烤鱼摊前,叫了三十条烤花哩棒鱼,两碗刀削面,然后就在露天小桌旁坐了,看人家烤鱼。
花哩棒鱼是一种当地小溪流中常见的小鱼,呈三棱锥形,身上布满不规则的花纹,大都只有一寸多长。做法看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用调味料水泡好的小鱼一一用葱管装了,放在炭火上烧烤,三两分钟就熟,鱼熟了,葱管还都是绿的。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大壮觉得自己的鼻子似乎已经几年没有对香味这样敏感过。如果没有兑兑在身边,大壮可能要认为这鱼的香味是他多日以来最值得回味的享受了,但有美人相伴,美味也只能退居其次。
二人吃完了,互相揽着腰沿街踱步。小城的人们也开始喜欢夜生活了,晚上十点多了,大街上熙熙攘攘还满是人,街边的霓虹灯把人们的脸晃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像刚被人打过。
二人继续向前走,进了街边的一座公园,灯光越来越暗,月光却越来越清澈。
兑兑把头靠在大壮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大壮觉得今晚的月亮也很作美,那么圆,那么亮,似乎是在有意帮他们的忙。
大壮喜爱月光,小时在乡下,就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坐在院子中望着月亮发呆。读完了硕士,在省城里找到了这份记者的工作,就再很难见到清澈的月光了。他经常在夜间奔波,却很难注意到月亮,月亮总是受城市里灯光的欺负,怯生生地躲得远远的。回乡下时偶尔住上一夜,又很难赶上天朗月圆,让他总觉得遗憾。现在在这个小县城的边缘,他又回味起乡间那样美妙的月色。
大壮紧紧拥着兑兑,轻轻吻她的额,吻她的眼,吻她的鼻,吻她的唇,吻她的腮,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颈,一股甜爽就从他的口鼻直弥漫到心脾间。他把兑兑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觉得这手是那样的柔软,仿佛他可以任意改变这温柔手的形状。
他的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全被美好的印象塞满,竟搅得运动觉和平衡觉不知所措,他紧张得四肢有些抽搐,头脑有些眩晕,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已经迸裂成两半。两半之间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一半要疯狂地进行那件他期待已久的事情,另一半却在拼命地阻止,劝他千万不要冲动。两方紧张地对峙着。
大壮正在思想斗争,忽然听得背后两声大喊:
“哪儿来的王八犊子?!”
“废了他!”
大壮扭头看去,却见两个男人跨过树丛,直冲过来。还没等大壮搞清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大拳头已经向他脸上砸来。他把兑兑推到身后,自己闪身躲过,两个男人又扑过来,三人扭打在一起。
大壮终究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挨了几记重拳,鼻子出了血,淌到嘴里,热热的咸咸的。一人朝大壮裆下踢来,大壮就势跃起,抬腿踹向那人,踹中了那人的肚子,那人捂着肚子蹲下身去,大壮正要逃脱,头上又挨了另一记重拳,大壮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大壮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打吊针,鼻子上包一大块纱布。兑兑坐在床边,正看着他流泪。
大壮想坐起来,刚一抬头,又是一阵眩晕,只好又躺下。
兑兑急切地问:“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然后抚摸大壮:“还疼吗?”
大壮摇了摇头,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我?”
兑兑很内疚地说:“警察说,他们是‘临保沙龙’的。因为你跟我在一起,就吃了亏。都怨我,忘了早些提醒你。”
“‘临保沙龙’是干什么的?”
“临津女子保卫者沙龙,反对临津姑娘与外地男人在一起,特别反对临津姑娘跟外地男人结婚。这几年在临津街上常能看到他们贴的《致临津女子书》,告诉我们不许与外地男人谈恋爱,不许与外地男人结婚,否则就如何如何。这个组织一共有四十多人,每天都有人在街上到处转悠,发现情况就用手机互相联系。临津十五岁以上未婚女子的情况,他们全掌握,我的名字他们也都知道的。”
大壮知道,这种以保护本地女子为名,实际以暴力、恐吓等手段阻止本地女性外流的小团体在全国多的是,主要分布在农村和一些小城市,因为这些地区的女性外流相当严重。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组织,没想到今天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回。
“一看你的车是外地牌照,他们早就盯上你了。”兑兑说。
“那为什么没早打我?”大壮问完,心想,专等我激情澎湃的时候打我,这帮家伙真是可恶。
“他们也要调查核实,尽量避免打冤枉了人。”
“看来我挨打是不冤枉的了。”
兑兑没有答话,紧握了大壮的手,眼里又噙出泪花。
大壮轻轻捏了捏兑兑的手:“说心里话,有你在我身边,挨打也不觉得冤枉。”
兑兑抽泣起来,用手抚摸着大壮的头。
大壮想问,那两个人你认不认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
兑兑剥一瓣桔子给他:“刚才大夫说,你有些脑震荡,鼻子也受了外伤,不过也没有大问题,要住院观察一周,还要注意休息。”
大壮点点头。
兑兑又说:“我给110打电话,110来得也算挺快。”
“你不就是110吗?还找他们干啥?”大壮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兑兑含泪笑一下,接着说:“那两个人把你打倒后,被我拽住一个,110来了,他还是挣开跑了,110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还有你的车,我让110给放到他们巡警队院子里去了。”
“怎么处理?”
“说是正在调查,明天我再去问问调查结果。”
“算了,别问了,我估计不会查出结果。”
“你怎么知道?”
“全国有很多这种组织,都有当地政府或者警察的包庇。”
“我也听说警察背地里是支持他们的,你在他们眼里可是‘侵略者’啊。”
大壮笑了,没想到,自己没动刀枪,也当了一回侵略者。
大夫又来查房,见大壮醒了,问了一些情况。说问题不大,打点针休息几天就好了。
大夫走了,大壮看一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就跟兑兑说:“你家里知道你在哪儿吗?我送你回家吧。”
兑兑按下大壮:“就算你能送我,我也还要再送你回来,咱俩不要来回送到天亮了?放心吧,我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说我一个朋友病了,我在医院护理她(他)了。”
“你妈妈没问是什么朋友?”
“没问。”
“你没撒谎,可也没说实话。”
兑兑调皮地一笑,说:“你知道你给我留下的第一个好印象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在古城上,我问你为什么拍我,你说‘我没有啊’。”
“我撒谎了,还好?”
“好。”
“我不会撒谎,撒了这种玻璃谎你一看就透,看来以后在你面前没谎可撒了。”
“这种水平的谎,尽管撒吧。”
“看来以后我该好好学学,提高一下撒谎水平了。”
“也许我高兴得太早,你是故意装得不会撒谎呢。”
“我有那么诡计多端吗?”
“谁知道,但愿不会。”
“不是但愿,是一定。”
“但愿一定。”
“你也累了,睡一会儿吧。”
兑兑也真觉得困了,就在旁边的空床上躺下来,闭上了她毛茸茸的眼睛。
大壮也闭上眼睛,想起从偏脸城返临津时兑兑说的让他在这里住下来的话,自己竟真的住了下来,只不过是在医院,心里感觉挺有意思。也没想到第一次跟兑兑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竟然是这样的。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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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 发表于: 2008-04-07
13
  几天来,大壮和秦兑兑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或视频聊天,还经常互相发短信,传递些不好直接说出口的话。大壮觉得,就感情交流来讲,发短信要胜于打电话,而写在纸上的情书更胜于发短信,只可惜当今的人只会用现代手段谈恋爱而不会用纸笔写情书了。
  两人都觉得非常谈得来,关系进展很快。
  这天下午,韩遁给大壮打来电话,说他叔叔已经从杭州回来了,他已经跟叔叔说好了辽金史资料的事情,让大壮直接去找他叔叔。
  大壮去了,只说是自己要写一篇关于偏脸城的稿子,需要对史实作比较详细的了解。他没有说要为徐老师找资料,因为现在徐老师的身份是个农民,为一个农民找偏脸城的资料,未免会被人认为不合常理。
  韩遁的叔叔很热情,说现在能够静下心来研究点历史的年轻人真是太少了,支持支持。于是慷慨地送给大壮一大摞辽金史资料,其中还有一些女真文、契丹文的资料以及一本女真、契丹文的简明字典。并嘱咐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再找他。
  大壮拿到资料,就给徐老师打了电话。然后又给兑兑打了电话,说明天要去偏脸城北的徐老师家去一次,要顺便去看看她。兑兑说好啊,明天我陪你去怎么样?大壮说那太好了,咱们顺便再到古城上玩玩吧。
  大壮一晚上又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整装出发,到临津接了兑兑,一起去偏脸城。
  到了偏脸城,大壮把车从城豁口开进城去,靠边停了,二人下了车。城墙的坡不算陡,但不借助外力攀登起来也不容易,大壮牵着兑兑的手把她拽上去,到了城顶,兑兑也就不再撒开,一直紧紧抱着大壮的胳膊。他们沿着上次见面的路径重走了一遍,大壮感觉身板也强壮了许多,落地的每一步,也都踏踏实实。自己一个人走路和被人依靠着走路就是不一样,大壮心想。
  城里城外一片绿,大壮选了几处好景举起相机,又给兑兑拍了些照片。大壮还用支架把相机支好,给自己和兑兑自动拍摄了几张合影。
  中午,两人就在城墙根下野餐。又打开汽车音响,选一碟琵琶曲,调到若有若无的音量播放。
  吃着吃着,大壮忽然笑了:“昨天中午下班时,我看到一对来城里打工的小夫妻,在路边吃盒饭。两个人互相夹菜,你推我让的,快乐得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兑兑知道大壮想什么,就问:“于是你就羡慕了?”
  大壮点了点头。
  “于是你就想下车把那男的打跑?”
  大壮又故意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那男的跑了,你就把那女的摁倒在地……”
  “我有那么野蛮吗?”
  “然后你就把两盒饭都抢过来吃了。”说完,兑兑就哏哏儿地笑了起来。
  大壮没想到兑兑的话突然在这里拐弯,一时接不上话,伸手就去胳肢她。兑兑抱紧双臂扭身要躲的功夫,大壮的手触到了那两块随笑抖动的温柔东西,大壮的心立刻狂跳起来,他一下扔了饮料瓶子,紧紧把兑兑揽在怀里。
  兑兑脸一下涨得通红,想推拒,但两手已被大壮搂得紧紧的,根本发不出力。大壮将她按倒在草地上,两手在兑兑身上乱摸,开始还是胳肢,慢慢变成爱抚。
  兑兑不再躲闪,也把唇贴上来。两人兜头盖脸一通狂吻,吻得兑兑上不来气,几次把口鼻闪开换气。大壮的两只手在兑兑身上四处游走,像两个尽职的测绘员,对每处地貌都进行实地勘测。尽管它们工作十分尽职,但由于主人的不完全配合,还是有些地方的地貌未能勘测得到。
  大壮驱使这两个测绘员继续勘测,试探两三次,均被阻截。这时另有一个成员却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在里边打了半天立正,弄得大壮好不自在。
  大壮轻轻抚摸着那两处可爱的隆起,这是两处真实而精致的隆起,既不像有些小的要靠海绵来勉强撑起门面,也不像有些大的似要哺育各族儿女。在这个女人们以裸露为荣、以豪乳为荣的时代,大壮随便在哪里都不少看见这种隆起,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见到的能让他感觉如此精当,并如此着迷。
  大壮终于松了手,两人重新坐起来,发现地上的一袋面包已经被加工成了一袋薄饼。
  两人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接着喝了点饮料,又坐了一会儿,才驱车来到徐老师家。
  徐老师看到大壮拿来这么多资料,乐得合不拢嘴。徐老师还说,他这几天正在研究一位契丹起义首领,是一个叫括里的谋克,谋克是一种小官,相当于百夫长。括里曾据此城以自立,在金初影响很大。但资料还不充实,有了这些资料,可能就好办多了。徐老师急切地翻着这些资料,竟忘记了与大壮说话。
  徐师母则对兑兑的到来感到十分欣喜,一直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有些问题问得过于直接,兑兑的脸又红了。
  大壮听着徐师母和兑兑的谈话,插不上话,便从徐老师的书桌上拿起一本《临津乡土志》,随便翻看。其中有这样一篇,标题下面被徐老师用红笔画了重重的横线:

  金马驹的传说

  临津城北八里,有座古城,名偏脸城。
  传说,古城里有王姓老两口,勤劳善良,乐于助人,老头得绰号“王老好”。年三十晚上,王老好到泉边挑水,远处跑来一匹黄马驹,伸嘴要喝桶里的水,王老好看着马驹招人喜爱,就让它喝了个饱。这年春天大旱,泉水几乎干涸,打水的人很多,老两口白天没挤上,晚上去打水,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出半桶,小马驹又来了。王老好对老伴说:“多好的小马驹啊,让它喝吧。”马驹喝完,向王老好点点头就跑了,老两口提着空桶回了家。当夜,电闪雷鸣,下了一场透雨。第二天,老两口下地播种,却没有牲口。正在发愁,突然小马驹跑到跟前,王老好问:“你要帮我种地?”马驹点头,他把马驹套上拉犁,一会儿功夫,地就种完了。王老好特别喜欢这小马驹,就给马驹挠痒,不慎弄掉两根门鬃,老头惋惜地揣在怀里。第二天,衣兜沉甸甸的,一掏,却是两根金条。
  老两口见到金马驹并得到金条的事,像一阵风似的传开了。山南有个财主姓李,外号“蛤蟆眼”,一心要把金马驹和金条搞到手。于是,他让管家带家丁到王家,硬说王家藏了李家的马驹,房前屋后翻个底朝天,找到了金条,却没找到金马驹,最后带走了王老好。
  蛤蟆眼一听马驹没找到,火冒三丈,把王老好吊在马棚里打得皮开肉绽,限三天找回金马驹。
  王老好被抬回家,老两口守着麻油灯,哭了半夜,正愁得没法,门咕咚三声,接着听见马驹叫声,老太太出去,没看见金马驹,却看见地上放着三根金条。天亮了,老太太请来医生,过了两天,老头的伤就治好了。
  三天期到,蛤蟆眼亲自带着家丁来了,一问马驹没找到,暴跳如雷,命令放火烧房,并把人赶出城。刚要动手,就听到马驹叫声,顺着声音看去,一匹金马驹飞奔而来。蛤蟆眼一见金马驹,什么也不顾,让家丁赶紧去抓,一群家丁蜂拥而上,用绳把马驹套住,牵进李家大院,拴在石桩上。蛤蟆眼摸着金马驹,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儿,命令家丁赶紧拔马鬃,撸马毛。可是家丁一近前,马驹立刻眼射红光,口喷火球,挣断绳索,腾房越脊而去。所过之处,烈火熊熊,一会儿功夫,李家大院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人们从此安居乐业。金马驹也再无人见到。

  故事很朴素,像是一个饱经沧桑又没有多高文化的老人缓缓讲出来的。大壮猜想徐老师为什么要画横线,又看了一遍,才隐隐约约看出了一点意思。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一是面积、人口和所辖县市数目的大体均衡;
二是省会城市向省内各个方向辐射力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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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 发表于: 2008-04-06
哈哈………………
这后面还越来越有味道了呢!
加油,继续发表呀,大家都在等着呢!

只看该作者 27 发表于: 2008-03-07
12
韩遁到了单位,又忙了一整天。为了建设新网站,公司购进一批新设备,不巧电梯又正在检修。想叫几个搬运工来搬,让小陈给劳务市场打电话,那边接话的人说,劳务市场里早已没有等活的人了,想找零工,要提前预约,如果当天联系,早六点之前打过电话来或许还有希望,现在都快九点了,谁还等着你?如果明天干,现在可以预订,搬运工如果按天计费,每人每天一千元,按小时每人每小时三百元,订不订?小陈说不订,我们现在就得搬,等不到明天。
小陈再给搬家公司打电话,人家的业务又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这样的小活根本不干。韩遁记得,七八年前他刚上班那年,赶上公司搬家,还远不是这样,那时他去劳务市场找民工,那里的民工很多,一说有活儿呼啦一下子就围上来一大帮,仅仅几年工夫,这些民工又呼啦一下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中国人不是多吗?怎么找不到干活的人了呢?
韩遁想,这大概就是所说的“民工荒”吧,十多年前就听说要出现民工荒,可是没想到这民工荒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猛到一下子让你找不到劳动力,猛到价格成倍地往上蹿。
看来现在已经是脑力劳动者过剩,体力劳动者短缺,体力劳动者的工资比一般的脑力劳动者还要高了,这被媒体热炒为“第二次脑体倒挂”。前些年的大学扩召,把很多合格的体力劳动者培养成了不合格的脑力劳动者,没使他们增长学识才干,只是使他们增长了就业的期望值。公司里就有很多这样的年轻人,一门心思要当白领,然后再一步一步爬到领导层,自己却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眼看着干体力活比这些跑龙套的白领还能多挣些钱,还是不肯吃那份苦。
没有别的办法,韩遁就带着三个弟兄一起干,好在这三个弟兄跟他还算人合心马合套。其实韩遁作为项目负责人,完全可以站在那里指挥,不用亲自动手。但现在是起步阶段,自己也只是个项目负责人,还没有明确做站长,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翘尾巴,只有踏踏实实地与大家一起干,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与支持。
四个人都累得汗流浃背,将近中午才搬完,狼吞虎咽地吃了工作午餐,接着马上安装调试,直到晚上五点多才算完成。为了犒劳弟兄们,韩遁自掏腰包请他们吃饭。
三个弟兄中,小陈正在恋爱,小赵和小张两个也都三十来岁了,还是连女朋友都没有的纯光棍。韩遁本想跟他们好好喝一点,可小赵小张却只喝了一点酒,就吃了主食,起身准备离席。
韩遁问他们这么急干什么去,他们说:“别问了,反正你去不了。”
两个光棍走了之后,小陈就吃吃地笑,韩遁问他笑什么,他说:“这俩鬼是去南山心理康复中心了。”
韩遁不解:“他们俩哪有什么心理问题?真是胡闹。”
小陈瞪大眼睛说:“你真是净想着工作,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这个心理康复中心是民政局今年新开的一个福利机构,每年上边拨专项经费的。其实这笔专项经费,名义上是用于单身男人心理康复治疗,其实是用于给妓女发补贴。25岁以上的单身男人到那里只要凭身份证就可以办到心理康复医疗优惠证,凭优惠证就能享受到相当于外面两折价格的性服务,每月仅限三次。你是享受不到了,身份证拿去一扫描,就能查出你是已婚的,已婚的不给办证。”
“你也没结婚,有优惠证吗?”韩遁问。
“我也办不到了。人家规定,只要有女人拿着自己和男朋友两个人的身份证到那里作一下备案,宣布这个男人有了女朋友,他就办不到优惠证了,如果他以前办了优惠证,这时也要作废。上个月这俩鬼拉我一起去办证,人家说,我的身份证已经有人备案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拿了我的身份证去备了案,又不能问。”
“如果她再跟你吹了呢,你是不是又可以办优惠证了?”韩遁笑着问。
“那需要她再去康复中心取消上次的备案,如果她不去,我就没办法了。”
“那你还可以再找她啊,你对她说,你若不去为我申请取消登记,你就要替康复中心完成对我的服务。”韩遁笑着说。
“最好还是不用这招,用这招时就说明我是被她给甩了。”
韩遁接着说:“没有证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嘛,别的地方又不要证。”
“可别提了,去别的地方,用那个不打折的,一个月的工资够去两回的。谁去得起呀。”
韩遁有些不平:“操,光棍嫖娼还有优惠证,真便宜你们这些家伙了。”
“嫖娼?这个词也太老了,现在人们管这叫‘卸载’,意思是车装得满了,走不动路,也再拉不了货,必须把车上的东西卸下去才行。再说,不给这些光棍优惠也是不行,这些光棍大多没钱没本事,只有丰富的荷尔蒙,别的服务场所收费又太高,他们去不起,不给他们一个便宜点的‘卸载场’他们就可能出问题。这也是减少性暴力犯罪的一个办法啊。”
“我当光棍时咋没赶上这好事,有这好事我都不结婚。” 韩遁又犯了吃锅望盆的毛病。
小陈听出这话有些炫耀的意思,但还是给上司留了面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康复中心的小姐,基本没有漂亮的,漂亮的都被你们娶到家里去自己搂着了。就像好一点的车,基本都是私家车,有几台好车跑出租让人随便上的?你这样天天搂着漂亮老婆没有性饥渴的人,看了康复中心的小姐都阳痿的。光棍子们去,总算觉得她们比‘右手情人’强点就是了。就这档次的,还得早早去排号等着呢,你没看刚才那两个鬼,饭都没吃好就跑去排队了吗?”
“哈哈。这两个小子真是憋疯了。”
“唉,没办法,谁让我们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托生了男人呢。”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一是面积、人口和所辖县市数目的大体均衡;
二是省会城市向省内各个方向辐射力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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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 发表于: 2008-01-26
引用第25楼阿蚌于2008-01-25 22:06发表的  :
虽味同嚼蜡,但还有人来读,在下有礼了。





不客气

只看该作者 25 发表于: 2008-01-25
虽味同嚼蜡,但还有人来读,在下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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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 发表于: 2008-01-25
楼主加油啊!创作一定要坚持下去

只看该作者 23 发表于: 2008-01-23
11
第二天早上起来,韩遁照例买好了早点,然后招呼郑黎起来。
郑黎娇嗔地哼了一声,翻个身接着睡。
韩遁看时间还来得及,就开始搞卫生。这是韩遁每天早晨的必修课,现在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
韩遁本是一个有些骄横的男人,与郑黎结婚两年多,骄横几乎被扫荡殆尽,因为郑黎比他更骄横。他们结婚前,郑黎对韩遁说,我不会做家务。简简单单六个字,就锁定了他们婚后的家庭角色。韩遁当时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不会可以学嘛,谁天生就会做家务的?自己会做家务不也是住单身公寓的几年里被逼会的?结婚半年以后,韩遁才发觉自己过于小看了郑黎说的这个“不会”,原以为只是技术上的“不会”,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可能性上的“不会”,“我不会做家务”的准确意思是“我不可能去做家务”!
不做就不做吧。现在的女性,特别是职业女性,会做家务的很少,家务全包的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多少男人说过,娶个漂亮老婆,当牛做马也值得。自己的老婆郑黎虽然不会做家务,一张脸和一副身材还是很耐看的,领着这样的老婆出门既荣耀又担心,韩遁能够感觉到街上男人们的目光横七竖八地射过来,让他不得不一直挺着腰杆,极力展示自己的英俊与威武,尽量不让那些男人心里产生猎取的念头。
韩遁正用力擦地,郑黎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坏了坏了,昨天不是安全期!”
郑黎不想生孩子,一直仔细算着日期,不安全的日子绝对要采取防护措施,两年来一直没有出过岔子。昨天喝多了酒,只顾快活,竟忘了这事,大呼小叫地后悔不迭。
韩遁心里不惊。父母一直催他快要孩子,他也多次与郑黎商量,郑黎先是死活不同意,决意做丁克。后来韩遁发动岳父岳母一起做郑黎的思想工作,郑黎才不再坚持做丁克,但说要等几年以后经济状况好些再说,并且对韩遁说这是最大让步,你不要再催,再催我还坚持原来的打算。
韩遁就不再催。但这次的意外,韩遁却偷偷地有些高兴,他从心里希望郑黎能够怀上,根据他所了解的婚育知识,大多重点谈男性酒后不宜同房,因为酒精对精子不利,容易产生畸形儿,但却少有资料说酒精对卵子不利,所以郑黎喝了些酒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真的能怀上,跟她多讲讲流产的害处,再动员各方面力量全力围攻,就不信她郑黎的心肠不软。
郑黎突然又朝韩遁来了劲:“都怪你,人家喝了那么多酒,你还……”
韩遁笑笑说:“你可真不讲理,贼喊捉贼。”
“你还笑,烦死人啦!要是真怀上了,我看你怎么办?”
“要真怀上,就生呗。”
“生?你拿什么养?房子的贷款还没还完,两口子开着一辆破车,再带个孩子,咱还活不活?”
“那些带孩子的人也没都饿死。”
“人活着不饿死就满足了吗?那样活着还有什么质量?”
“养育后代是人的天职,做了母亲,一个女人才算是个完美女人。”
“我宁可不当完美女人,也不要遭这份罪。”
“你妈当年要像你这么想,就没有你了。”
“我妈总说养我没用。她是养了才知道没用,我是知道没用就干脆不养。”
“如果人人都不养,人类都要灭绝了。”
“灭不灭绝跟咱有什么关系,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咱先别吵这个,很可能什么事儿也没有呢。”
“我可觉得要坏事。”
“哪那么巧,不会的。”
“如果真怀上,也坚决不留。”
“再说吧。”
两人吃早饭时,韩遁尽量不谈这事。但郑黎还是忧心忡忡的。
饭后,韩遁开车送郑黎上班,昨天因郑黎怠慢自己的不快已经因郑黎可能怀孕而一扫而空。到了郑黎单位门口,韩遁依旧很绅士地下车去为郑黎打开车门,郑黎下车时他还轻轻扶了一下,倒好像郑黎真的怀孕了那样。刚开始买来这辆二手车的时候,韩遁可没有这么绅士,现在的绅士风度完全是郑黎一手培养出来的,韩遁不给开车门,郑黎就直挺挺地坐着不下车,韩遁拗不过,就去开,时间一长,韩遁也就不拗了,不管怎么忙,这个车门是一定要替郑黎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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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 发表于: 2008-01-23
得令。
进展还是慢些,才写到第20段,还在改动中,本想等写完或写过一半再发。
好吧,再上一碟小咸菜,吃不饱,多来点酒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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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 发表于: 2008-01-21
限期年前续写,否则取消置顶。
取消市管市县,撤销乡镇,县级自治。
都┬─区
│└───县
省┬─市───区
 ├─────市、县
 └─州┬──市、县
    └市─区
注:各级行政均可自治。州一般是自治州。州辖市大者可分区。
只看该作者 20 发表于: 2008-01-07
楼主,没有了吗????赶快续下去呀

只看该作者 19 发表于: 2007-11-07
10
母亲节这天,韩遁也过得不大愉快。
这天早晨,郑黎就跟韩遁说好,中午一起去她妈妈家吃饭。
韩遁是一家网络公司的网络工程师,负责一个交友网站的系统维护,近几天他正忙着网站升级,同时要把交友网站中的“光棍俱乐部”网上社区分离出来,建起一个独立的光棍交友社区网站。现在,在“光棍俱乐部”打发时光的网民增长率呈直线上升,每月注册人数都在以8%左右的速度增长,按这个速度,全年就有130%多的增长率,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全球网络用户已经基本饱和的情况下,这样高的用户注册增长率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公司何总经理对韩遁说,这个项目就由你主抓,网站建成了,你就做这个网站的站长。韩遁也觉得这将是一个很有前途的网站,他有信心把这个网站做好,他连续一周多都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
今天是星期天,他还是加班。上午,一直忙到下班,他才匆匆忙忙开车赶往岳母家。当他看到路上有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束康乃馨时,才想起来今天是母亲节。急忙就近找商店给岳母买礼物,却找不到什么恰当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服装店,刚要进去时,又接到了郑黎的电话,问怎么还没到,韩遁只好推说路上堵了车,放下手机,进商店买了一件绸衫,颜色款式自己觉得还算满意,尺码也比郑黎的略肥一些,他想这该没什么问题了,就买了提上继续赶路。
一边开车,他又一边给自己的妈妈打个电话,说今天实在太忙了,只能晚上去看妈妈了。妈妈说,我知道你忙,晚上没有时间就不要回来了,什么节不节的。
到了岳母家,岳母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岳父在往桌上端菜。郑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悠闲地晃着二郎腿。看到韩遁给妈妈买了礼物,还是起身替妈妈将绸衫接了。
郑黎让妈妈试一试这件衣服,如果不合适,下午好拿回去调换。郑黎妈妈就擦了擦手,过来试了一下,大小还算合适,却发现肩后面的接缝处有点鼓包,郑黎让韩遁下午拿回去调换一下,郑黎妈妈说不用了,我自己拆开再缝一下算了,郑黎说新买回来的衣服就自己缝,穿上感觉就是一件旧衣服了。
韩遁觉得衣服的毛病不大,估计熨一下就会好。可是当着岳母的面,没好意思说,还是同意下午拿去调换。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但郑黎还没有完,一边吃饭一边抱怨韩遁做事毛草,让他买十回东西,要拿回去调换六七回,才能满意。人家买十回东西,跑十个来回就行了,他买十回东西倒要跑十六七个来回。这样的办事效率,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跑得再快也得被别人甩在后面。
韩遁心里窝着火,心想买东西调来换去的,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挑肥拣瘦吗,但并不好在岳父岳母面前说出来。出了岳母家的门,韩遁对郑黎说,你跟我一起走,到那家商店你再好好选选,也省得我换回来你又说长道短的。
郑黎听这话不顺耳,瞪了韩遁一眼。
如果不是今天,韩遁可能要把这件绸衫摔给郑黎,然后扬长而去。可是今天不行,他还要让郑黎晚上与他一起去看妈妈呢,这个时候如果把绸衫摔给她,她晚上一定不会跟自己一同去看妈妈了,所以只好不再说话。
二人走出楼门时,韩遁说晚上咱们一起去我妈那里看看吧,郑黎却说她晚上要参加一个要好同事的生日Party,让韩遁先去,她晚些再赶过去。韩遁告诉郑黎别太晚了,然后自己开车去调换衣服。
调换并不顺利,卖主认为韩遁说的根本不是问题,不同意调换。费了半天口舌,听了半天抱怨,才总算调换完成,刚要舒一口气,同事打来电话,说一个管理模块升级升到一半,再也升不上去,而且也退不回来,让他马上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马上赶到公司,开始查找问题的原因。一直查到晚上五点,总算查清了,原来是网站服务器的一个小程序与升级程序不匹配,才导致这次事故。等把问题解决完,已经七点了。
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已经吃完了饭。但他还是驱车过去给妈妈送上一束花。路上给郑黎打个电话催促一下,郑黎说马上就来。到了妈妈家,妈妈见是韩遁一个人,问黎黎怎么没来,他说去参加同事的生日Party,一会儿就赶过来。一直等到九点,也没有来,韩遁就给郑黎打了电话,郑黎却已经醉得语无伦次,说太晚了,我自己不敢走,你来接我吧。妈妈也听到了电话里郑黎自由放纵的声音,虽然没说什么,但已经分明感觉到妈妈很不满意。
韩遁又去郑黎吃饭的酒店接郑黎,到了酒店门口,见五六个人正站在酒店门口的灯光里大声说笑,郑黎正由一个男人扶着,晃晃悠悠地站在那里傻笑。
见到韩遁来了,郑黎又连声撒娇地叫老公,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搂住他,又朝他脸上亲了一口。韩遁没有理会,只把她扶上车,连跟郑黎的朋友客气一下也没有,就嗖地把车开走了。郑黎手舞足蹈地说着醉话,又给韩遁讲刚才酒桌上大家讲的几个荤段子,自己先笑得一塌糊涂。
韩遁也一声不吭,只气鼓鼓地开车。郑黎喝成这个样子,也不能再领着她去看妈妈了,只能直接回家。到家门口停了车,把郑黎扶上楼,扔到沙发上,自己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去。郑黎要水喝,他也没给倒。郑黎开始数落说你喝多的时候,我都给你拿水喝,现在反过来就不行了,等你韩大工程师再喝多的时候,我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遁再也忍不住了,把水杯咚地墩在茶几上,杯子又跳起来,掉到地上,摔碎了。
郑黎说好啊你,让你倒杯水你就摔杯子,好啊你,好啊你。
韩遁想跟她好好论论是非,想想还是算了,还是等明天她醒过来再说吧,喝醉的人是无法理论的。两人都是独生子女,对双方的父母来说,都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性,特别是在一些节日里,两边都要照顾到确实让他们感觉很累,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今天下午自己明明告诉她晚上要去看妈妈,等于是告诉她晚上不要多喝酒早些过来,而她却拿自己的话不当一回事,让他在妈妈面前很没面子,这就未免太过分了。
韩遁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独自倒头睡下。
倒了一会儿,没有睡着,觉得还是不能把郑黎扔在沙发上不管。她今晚如果感冒了,这事儿将成为她一辈子的话柄。于是韩遁又下床,把她抱上床,替她脱去衣服。
郑黎感觉到韩遁抱她,就势把韩遁紧紧抱住,并蠕动起自己的身体,发出一串娇滴滴的呻吟。韩遁没有情绪,只把她的手推开,脱去自己的衣服,与郑黎离开一条缝隙躺了。
郑黎又靠过来,伸手在韩遁身上乱摸,说出一堆脏话,韩遁还是不理她。
郑黎却不依不饶,身体像水蛭一样荡动着,手继续触动韩遁的敏感部位。韩遁终究是年轻,尽管努力控制,那个不着调的东西还是蓬蓬勃勃地伸展起来。
郑黎高兴地说,看,到底是我的东西,就是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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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 发表于: 2007-08-15

大壮刚起床,姐姐刘小菲就打来电话,说今天是母亲节,咱俩回家去看看妈妈吧。大壮欣然应允,下楼吃了早点,开车接了姐姐,去一百多公里之外的老家。

刘小菲是一名医生,她的丈夫梁正魁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前些年靠着房地产业红火加之自己的努力拼搏积累下来一点资本,近年房地产市场萎缩,开发的几个商贸住宅小区半数以上的楼盘都没有售出,房价降到低于成本很多还是卖不出去,不但自己多年积蓄起来的资本全压在楼盘里,还欠着银行三千多万的贷款。银行多次来催,他无力偿还,只好躲出去了,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家了。

银行也派人来找过刘小菲,但他们早已办了假离婚的手续,有些私产全都记在刘小菲名下,银行明知其中的猫腻,也奈何不得。

一路上大壮心情很好,兴高采烈地给姐姐讲他采访过程中的趣事,姐姐偶尔也笑一下,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大壮很想把自己新结交了一个女朋友的事告诉姐姐,可看到姐姐的情绪不佳,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大壮问姐姐怎么了,姐姐说没什么,大壮也没有继续追问,猜想她可能是想妈妈了吧。

到了家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二人进屋,却见妈妈一个人坐在炕上,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

小菲以为爸爸和妈妈犯了口角,就问妈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又惹你了?”

妈妈摇了摇头。

小菲还是不信:“那我爸干什么去了?”

“上诊所给我买药去了。”

“妈你病了?”

“没有,就是心里老是堵得慌。”

大壮和姐姐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妈妈说:“这几年哪,我这心里啊就老是堵得慌。”

小菲说:“妈呀,都怪我们俩回来的少,以后我们多回来些,陪你唠唠嗑儿。”

妈妈又摇头:“没用。你们俩好好的,三天两天就打电话,我不怎么想你们,我就是常想那个孩子。”

说着妈妈向旁边指了指,这时小菲和大壮才看到妈妈指的地方放着一套婴儿衣服。

小菲和大壮就更糊涂了。家里的孩子不就是我们姐弟俩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孩子?莫非最近爸妈又收养了一个?那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啊。

妈妈看出了姐弟俩的迷惑,接着说:“那是个没活的孩子,要是活着的话,比小菲小两岁,比大壮大一岁。那时候,真是没有办法。那孩子都六个月大了,都会踢人了,生生给做掉了。这事儿我以前从来没跟你们俩说过。”

“为什么做掉了?是有什么先天疾病吗?”小菲问。

“不是啊,什么病也没有,做B超的大夫说可健康了呢。”妈妈说。

小菲似乎明白了:“是不让生?”

妈妈点了点头,说:“唉!为了要个小子,就把个丫头给做了。”

大壮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要他,妈妈把这个本该是自己二姐的孩子给做掉了。自己这条命,原来是用这个二姐的命换来的!

大壮这时竟然不知道是该感激妈妈还是该怨恨妈妈了。要说感激吧,又觉得妈妈这样做对那个未到人世的孩子未免太绝情了,妈妈似乎多少有些残忍;要说怨恨吧,也不对,毕竟妈妈为了要他这个儿子,忍痛抛弃了自己的一个女儿。

大壮立刻觉得自己的心里沉重了许多,不单单是对父母的责任,更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姐的生命。

小菲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也睁大了眼睛听着。

妈妈擦了一把泪,接着说:“我怀那个孩子四个多月时,去医院做了B超,你爸塞给了大夫一百块钱,做完B超,大夫说,这孩子可健康呢,啥毛病也没有,长得可秀气呢。说胎胞里的孩子秀气,那不是扯蛋吗,就是告诉咱是个女孩呗。是女孩当时也想生下来,那时候咱村里超生罚款的标准是八千四,大多都是先交三四千元罚款,剩下的以后再慢慢交,其实后来也都没交齐。你爸说,豁出三千四千的,咱生!可是没过几天,就赶上了计生大会战,形势紧了,村干部、乡干部一帮人都上咱家来了,非逼着我去把孩子做了,我说行行,明天就去。他们走了,我就躲到你姥姥家去了。第二天,乡计生办的人又来了,找不到我,就把咱家三头牛都牵走了,电视也搬走了。那时乡计生办主任外号叫吕二赖子,是个远近闻名的流氓,不知怎么搞的,乡里让他当了计生办主任,他临走时给你爸扔下几句话,说有能耐你就生,生完了,牛和电视不算,再交八千四的罚款,一个子也不能少!八千四啊,那时候够盖五间大瓦房的,你爸就跑到你姥姥家去跟我合计,说咱还是做了吧,就是生下这个丫头,咱不还得再要个小子吗?超生两个孩子,连罚款带抢走的东西一共要损失两万多块,咱就是砸锅卖铁也承担不起啊。我这个上火呀,做了吧又舍不得,不做吧又交不起罚款,琢磨了一宿,第二天还是狠狠心跟你爸去把孩子做了。做完了,吕二赖子就派人把牛和电视给送回来了。我坐在家里哭了十多天。”

妈妈又拿起了那套小衣服,说:“这套小衣服,是我给那个孩子做的。后来有了大壮,我又重新给他做了一套,没给他穿这套。孩子没了,留套小衣服做个念想儿吧。”

“那生大壮时没罚款吗?”小菲又问。

“还能不罚?也是你爸先咬牙找亲戚借了五千交了,差的三千多,你爸第二年又借了高利贷交齐了。这钱都是你爸包了砖厂以后才还上的。大壮五岁时,咱家还清了债,还攒下一点钱,我就后悔,当时咋就没一狠心,把那个孩子也生下来呢,要是生下来,到现在欠的债也都还上了。”

“妈呀,孩子活不下来的多了,你也不用这么伤心。”小菲安慰道。

“那不一样啊,孩子要是自己死了,那是她的命该死。可这个孩子是咱自己害的呀,她的命不该死啊。”妈妈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壮搓着双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壮都三十了,还没处上个女朋友,这都是我弄死自己女儿做的孽啊,大壮你受妈连累了啊。”妈妈痛哭失声。

小菲也抽泣起来。

大壮更加心痛,更加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没有女朋友这件事对妈妈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心病。大壮也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竟然因为自己的婚恋问题让妈妈如此伤心。他想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未免过早,因为他和秦兑兑确实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

大壮还要让妈妈安心些,只好说:“妈你放心,你儿子可不是找不着女朋友,我可不能剜到筐里就是菜。只要我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能很快解决。不出半年,我就能给你领回一个像样的女朋友回来。”

妈妈露出了淡淡的一点笑。

姐姐也从大壮的话语中看出了大壮有着相当的自信。

爸爸回来了,拿着两盒药。见小菲大壮姐弟俩回来,自然很高兴,马上去逮一只鸡杀了。大壮把自己来时买的一只熏兔拿出来,却突然感觉熏兔好像是个胎儿,而且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姐的胚胎。大壮努力驱赶这个毫无逻辑的想法,但竟然怎么也驱赶不走,那又像兔子又像胎儿的形象一直在眼前晃动。

爸爸还是担心妈妈的病,趁妈妈不在屋里的时候跟小菲和大壮说:“你妈妈的病越来越重了,经常翻来覆去的摆弄那套小衣服,自己流眼泪。我担心她这样下去,可能会精神分裂。把衣服给她藏起来,她就没心思吃饭,没办法,还得给她。”

大壮立即想到了祥林嫂,见人就说她那个被狼叼去了的儿子。

午饭时,大家吃得有些郁闷。妈妈问小菲正魁最近来电话了吗,小菲说来了,在广东那边挺好的。然后就给妈妈夹菜,故意把话题岔开。那只熏兔,大壮一口没动。妈妈让他吃,他只说自己这些天特想吃笨鸡,今天就多吃几块鸡算了。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一是面积、人口和所辖县市数目的大体均衡;
二是省会城市向省内各个方向辐射力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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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 发表于: 2007-07-16
  8

  次日下午,大壮很快完成了采访任务,然后开车回家,好好梳洗一番,找最喜欢的一套黄褐色西装穿了,选最喜欢的一条银灰色领带扎了,又照着镜子把鬓间的一根白头发拔掉。多日来经常失眠,工作又忙,平常往往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多少显得有些邋遢,今天一收拾,倒让他有点怀疑,镜子里这位帅哥竟然就是自己。可他还是担心有什么瑕疵,左转右转照了半天,才终于放自己出行。

  先到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小心翼翼地拿了。到了抱朴茶社,才六点半。

  抱朴茶社是一家新开张不久的茶社,前门对着繁华的临河街,后门对着那条水流平稳的漪彤河。茶社也租用了漪彤河边的一条水面,建了一排水上茶亭,客人可以一边把盏品茶,一边凭栏观鱼,格外爽快。有一些附庸风雅的官员学者,也喜欢舞文弄墨的半拉子诗人,常来这里聚会,写些没屁硬挤的打油诗,拼凑在一起编成《漪河诗集》出版,诗集收录标准为官员要正厅以上,学者要博导以上,诗作只要是能把几行汉字码得整齐,基本押得上韵脚即可,意境倒是这些人不屑于追求的无用东西。

  大壮选了一个水上茶亭坐了,给秦兑兑发了条短信,把亭名告诉她,然后静静等着。此时太阳正卡在河对岸的树杈间,把河水染成一片红色,大壮想这“漪彤”二字,虽然组接得生硬些,不过也算贴切。

  相邻的一座茶亭,有一对恋人相拥着来了。两人叫了茶点,隔着茶桌又引颈相吻,颇像河里嬉戏的一对白鹅。大壮看着,嘴里竟也津如潮涌,还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把干燥的嘴唇舔了一圈。审视一下那个女孩,虽不算漂亮,却很有激情,他就想自己今天邀来的女伴漂亮一定过她一筹,只是还不曾领略激情如何。

  河面上也有一些情侣在荡舟,仔细看,其中也掺杂了一些“男双”式的组合。两个男子也有说有笑的,样子极亲昵,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这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大壮回想起自己上中学大学时,班里总是男生多女生少,舞会上总有一些男生找不到女舞伴,只好两个男生一起跳,大壮也这么跳过,觉得很别扭,好在一会儿就跳完了。一场舞会上没有舞伴,是很容易熬过去的,可是在生活这个大舞台上没有舞伴,就真有些不好熬了。

  大壮朝河面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回廊间响起一串轻捷的脚步声,大壮扭头看去,秦兑兑来了。

  秦兑兑身着一袭淡蓝色近膝短裙,头顶挽一个复古的短髻,竟如手中百合一样清爽,沿着曲折的回廊飘然转身,裙摆轻拂,不知要胜过前日所看模特大赛上的模特多少倍。秦兑兑眼睛看着大壮,带着微微一点笑。

  大壮感觉到旁边的茶亭上和河面的船上都投过来很多束羡慕的目光,仿佛一盏盏聚光灯把他的这个茶亭照得雪亮。大壮心里特自豪,起身相迎,把花献上,拉开椅子,让秦兑兑坐了。

  茶童也上来,问要什么茶,大壮用眼睛问秦兑兑,秦兑兑说就来大红袍吧。

  大壮又让秦兑兑点了两样点心。茶童下去了。

  秦兑兑垂眼把玩那束百合,似在默数花儿有几朵。

  大壮:“喜欢吗?我一进花店,就觉得这花儿送你最合适。”

  “怎么呢?”

  “这花像你一样清爽,你看跟你裙子的颜色也很接近嘛。”

  秦兑兑脸上飞起一片红云。

  大壮又问:“你几点到省城的?”

  “上午九点。”

  “事办完了吗?”

  “办完了,还算顺利。”

  “那就好。”停了停又问:“刚才怎么过来的?”

  “我同学送我来的。她家在师大那儿。”

  大壮又故作神秘地说:“我估计,你舅舅家的果园今年收成一定不会好。”

  秦兑兑抬起头,诧异地直视大壮:“凭什么这样说?”

  “你在果园呆了好几天,花儿见了你不敢开,当然要少结果子了。”

  “我可不喜欢嘴太甜的男生。”

  “平常嘴里总是苦,现在甜一点,就算勾兑一下吧。”

  “你不是说你平常嘴臭吗,现在怎么又变苦了?”

  “说话时嘴臭,不说话时嘴苦。”

  秦兑兑噗嗤笑了:“你嘴里的味道还挺全的哩。什么时候嘴辣了,你就是名记者了。”

  “那我下次采访时,兜儿里揣两个辣椒,说话之前先咬一口。”

  这时茶童端上茶来,先将两只小茶盏用热水洗了数遍,然后斟上茶。

  大壮看着茶盏说:“看到这大红袍,我想起来一个故事。去年我去报道甲B联赛,差一轮结束时,一名球员跟赞助商打起来了,原因是在上一轮比赛中,这名球员解围时把足球踢到自家的球门里,一球锁定败局。”

  “那跟大红袍有什么关系?”

  “赞助商是一家饮品公司,生产矿泉水和多种系列饮品,冰茶系列有龙井、铁观音、碧螺春、大红袍等十多种口味。赠送给这支球队的就是大红袍冰茶,饮品公司经理赠送冰茶时说,我公司向贵球队赠送大红袍冰茶,祝愿球队节节胜利,最后披上大红袍,凯旋而归。可是结果球队节节失利,最后竟然把球踢进了自家球门,那名失误球员受到了教练和球员们的指责,当晚一夜未睡,查找失误原因,最后终于搞清了,说是这大红袍本是乌龙茶之一种,喝了乌龙茶,不踢出乌龙球才怪。第二天遇到饮品公司经理,说我们不懂得茶里的勾当,你搞茶的怎么也不跟我们说清楚?给参加比赛的球员喝乌龙茶,到底是什么用心?没容经理辩解,拳头已经上来了。”

  秦兑兑笑得不行,直用手捂肚子。

  大壮接着说:“饮品公司花了几十万赞助费,因为这大红袍冰茶,倒给公司做了反面广告,经理只好自认倒霉,发誓说就是谁管我叫爹也再不去赞助足球队。”

  秦兑兑止了笑,喝一口茶。

  大壮接着说:“我们晚报去年登过一篇稿子,说是有一个民间组织给一位人口专家送了一块匾,上书‘乌龙泰斗’四个字。”

  “什么意思?这个专家是研究足球的?”

  “不是。这个民间组织说,我们之所以给这个专家送匾,是因为这个专家是我国最杰出的‘乌龙派’人口学家,他最大的本领就是自摆乌龙,把球踢进自家球门。因为他曾经武断地提出了一套人口控制理论,这个理论受到很多人的吹捧,最终导致了我国目前无可挽回的人口性别失衡和老龄化问题。”

  “这真是最大的一颗乌龙球,简直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不知这样的混账专家还有多少,比白吃饭无成果的专家要可恨多了。”

  秦兑兑又笑了:“我知道你们男人大多痛恨这种专家,因为他们搞得很多男人娶不到老婆。”

  大壮被戳到了痛处,不再言语。他明白过来,这是一个男性关注的话题,女性往往并不太在意。因为她们是不会担心嫁不到老公的。自己刚才的激烈表现似乎也暴露了对婚恋问题的焦虑,她可能正在心里笑他呢。

  大壮开始转移话题:“那天的照片照得不好,一会我再给你照两张吧。”

  “不照了,我知道好多搞摄影的都是这么骗女孩子的。先用好话蒙住你,照完了,指不定把照片恶搞成什么样子呢。”

  “那你在古城上为什么让我照?”

  “那天我把你当好人了。”

  “今天我成了坏人了?”

  “今天不如那天老实,有点油嘴滑舌的。”

  大壮没想到,自己努力讨好她,逗她开心,倒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于是正经地问:“你真这么看我?”

  “嗯。”秦兑兑故意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大壮做了个苦脸,说:“女孩子的心啊,真是阴晴难测啊。”

  秦兑兑不说话,只笑看大壮在耍。

  大壮撩撩自己的衣襟说:“其实我的性格具有多重性,有时属内向,有时属外向的。今天就外向了。”

  “原来你是个不定性的人啊。”秦兑兑故做惊讶地说。

  “是啊,我的可塑性还很强呢。”

  “那明天我就好好塑造塑造你吧。”

  “本人接受塑造。刀砍斧劈砂轮打,悉听尊便。”大壮说完,又有点后悔,是不是表态太急了?不过秦兑兑这话也分明表示,她以后要更多地跟大壮接触,不多接触,怎么塑造呢?这又让大壮心里一阵高兴。

  两人一直聊到十点半,秦兑兑接到一个短信,是她同学发来的,催她回去。秦兑兑看完短信,简单回复了,也就起身告辞。大壮看一下手机的时钟,也惊异时间过得竟这么快。

  大壮开车把秦兑兑送到她的同学家门口,并不急于下车给秦兑兑打开车门,而是扭头看着她:“明天你还办事吗?我开车陪着你吧?”

  “明天我就回临津了。”

  “明天我正好要去临津采访,可以送你回家。”

  “哪来的那么多正好?刚才还说要陪着我在这里办事呢。”

  “我三两天之内的采访可以自由安排。”

  “你去临津采访谁?”

  “那个……那个……有个收养弃婴的老人……”

  大壮一时语塞,等编出来一个采访对象时,秦兑兑笑了:“我知道你是真要送我,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误了工作。”

  大壮感觉到秦兑兑很替自己着想,或是也有什么不方便,也不再坚持。

  “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秦兑兑伸出了手。

  大壮伸手握了,真想把眼睛闭上,多握一会儿。但对于秦兑兑,他无论如何不能那样无礼。

  秦兑兑开门下了车,按了门铃,一个女孩开了门,盯盯地看了大壮几眼,笑着把兑兑接进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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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 发表于: 2007-06-19
  7
  大壮登录QQ时,消息框终于闪了。打开一看,“我是110”已经同意把他加为好友了。
  “我是110”的头像显示出来了,但并不在线。没准是隐身呢,大壮点击头像,打开聊天对话框,打了“你好。”
  半天没有回音,又打了“你好。”
  过了半小时,大壮才看到“我是110”的头像闪了。
  打开一看,“我是110”回了:你好。
  大壮又与黄衣女孩接上头了,高兴得把键盘敲得啪啪响。

  蓝东西:终于找到你了,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110:知道,你不是蓝东西吗?你的用户名改得够快。
  是的,回家就改了。
  你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不错,谢谢你给我起了这么好的名字。
  呵呵,那得给点起名费吧。
  据我所知,收起名费的大多是街边摆摊儿的算卦先生。
  还要拄根棍子,再戴副黑眼镜,这样你才付费?
  差不多。哎,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兑兑。你呢?
  刘大壮,大大的强壮。
  谁给你取的名字?这么纯朴。
  爷爷起的,爷爷希望我强壮,愿望很简单。你的名字什么意思?
  兑有以旧换新的意思,妈妈起名是希望我常能吐故纳新,保持新鲜活力。
  好名字,你妈妈真不简单。你的活力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大壮这个名字也很别致。
  我小时不喜欢,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名字了。
  跟王小丫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她是很早的名人,学她的起名法可能已经落伍了。
  新潮易落伍,质朴却常新。你的名字不会落伍的。
  说得精彩!
  是吗?但愿如此。
  哦,我忽然明白你的QQ名字“我是110”的意思了。
  说说看。
  兑的卦符,二进制。
  你很聪明。我的网友中你是第一个解开这个谜的人。
  谢谢夸奖,本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聪明,有点像杨主簿。
  放心,我不是曹阿瞒。
  可以看出你的书读得不少,女孩能认真读书的真是不多。
  我可听说,女孩看书多少与容貌成反比呢。
  在你这儿例外,你成正比。
  真会说话,那天怎么没看出来。
  是吗?我妈可总说我嘴臭。
  你不常刷牙?
  常刷也臭,特别是对领导。
  记者嘴臭点才好些,如果都是甜嘴记者,那才叫可悲。
  说得好。
  有个人在QQ上看了我的名字,真以为我是警察,还向我报警呢,让我去抓小偷。我说我这个110特警只抓网逃,不抓小偷。
  不过你那天对我可有点像警察对小偷。
  对不起。
  你家住哪儿?
  临津。
  近几天怎么不见上网?
  在舅舅家呆了一周,舅舅家有个果园,我和表嫂一起去果园干了几天活儿。
  你还能干得了农活儿?
  这活很容易干,把装好营养药液的塑料袋挂到每一棵果树上就行了。果树正是开花的时候,满园芬芳,蝶舞蜂飞,累也觉不出来。
  你舅舅家离偏脸城多远?
  二十多里吧。你好像对古城很有兴趣。
  是啊。(大壮打上了“爱‘乌’及‘屋’嘛”几个字,又觉得不妥,删了。)
  我的照片呢?
  现在就发过去,你接收吧。
  ……
  收到了,还不错。你可以把你电脑里我的照片删除了。
  我不想删。你同意吗?
  不同意能怎么样?但希望你不要给别人看。
  一定。(大壮心想,已经被别人看到了,还说你会烙饼呢。)
  我对自己有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谁能第一个说清我QQ名字的来历,我就要与他交个朋友。
  真的吗?你的决策太英明了,我很不错的。
  你的自信心很不错。
  明晚见个面如何?
  行,在哪儿?
  就在你们临津选个地方吧。
  还是在省城吧,明天我正好要去省城办点事。
  也行,那就临河街抱朴茶社,时间你定。
  晚七点吧。
  你的手机号?
  我的手机号是……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大壮把电脑关了,长长地伸展一下身体,只觉浑身关节通透,像刚刚做过一次高质量的全身按摩。大壮开始佩服自己的审美眼光,那天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不俗,今天一聊,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孩真是难得。这是天赐的缘分啊,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大壮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躺到床上,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免得失眠,故意找一本杂志来翻,才看了半篇文章,意识就逐渐模糊,竟很快睡着了。
  都说心情激动容易失眠,其实也未必。这是大壮后来对失眠问题的一点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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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 发表于: 2007-06-12
  6
  第二天一早,大壮等三人和周鼎的上司市政府办公厅的张处长以及周鼎的两名同事陪同周鼎来到龙嘉机场,把他送上了飞往旧金山的飞机。
  这是一架空客A480客机,载客980人。飞机起飞后不久就转身,周鼎眼看着机场的楼群和停着的飞机像一堆玩具模型一样渐渐消失在一片云雾之中。机翼上刷地挂上了一层白霜,让他想起了好莱坞灾难片里核冬天到来时嘎嘎作响迅速泛白的纽约摩天大楼。
  飞机穿过云层,爬升到万米高空,开始平稳地向东飞行。座舱顶上打开的显示屏上开始播放一些滑稽剧,一对美国夫妻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带着一条狗在别墅前的草坪上玩耍,玩得人仰狗翻,好不热闹。邻座一位耳朵以上光秃秃、耳朵以下长满连鬓胡子的美国人,正笑得手舞足蹈。
  空姐们推着车子开始送餐了。空姐有黄皮肤的中国人,也有白皮肤和黑皮肤的美国人,他想如果真如韩遁说的那样有一个黑白花肤色的空姐出现在飞机上会怎么样呢,周鼎眼睛看着一位黑空姐,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黑空姐竟也向他点头微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似乎是把他的笑当作了善意的招呼,周鼎笑得更厉害了。
  吃完了飞机餐,周鼎从舷窗里望见一片海,他知道,这就是日本海,平日里波浪滔天的海面,从飞机上看起来只像一块大毛玻璃,虽不是绝对的光滑,却也显得十分平静。也有一些舰船拖着白线在海面上航行,看起来却一点不动。海面上反射起明亮的日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隐隐约约的,机舱扬声器里传来空姐的声音,她说飞机遇到了寒流,会有一些较大的颠簸,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飞机果然急剧地颠簸起来,像汽车驶上了石板路。
  扬声器里再次传出空姐略显紧张的声音,说是寒流造成了发动机故障,四台发动机已经有三台停止工作了,飞机不能正常飞行,需要紧急迫降。希望大家不要紧张,再仔细检查一下是否系好了安全带。迫降地点在千岛群岛中的一个小岛,那里有一个简易机场。
  飞机真的在迅速下降,失重的感觉非常明显,如果没有安全带系着,身体简直就要腾空而起。周鼎后悔自己怎么就坐上了这班倒霉的飞机,莫非这次去西半球的美国,竟真的算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自己争取到赴美机会时的幸福感觉,竟与《泰坦尼克号》里杰克赢得了船票时的幸福感觉没什么两样了。福兮祸之所伏。听天由命吧。
  飞机迫降很不成功,已经接近小岛并且看到小岛上的机场了,因为动力不足,飞机还是落到离岛屿不远的海里,空姐迅速打开舱门,放下救生气垫,三个空姐跳上气垫,招呼乘客出舱,周鼎和那个耳朵以上光秃秃、耳朵以下长满连鬓胡子的美国人抢先跳上了救生气垫。刚一踏上去,一回头,整架飞机已经沉没了。
  五个人拼命划水,划到了岸边,弃舟登岸。三个空姐,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美国白人,一个是美国黑人,全都颤抖着抱住他的胳膊,连鬓胡子在后面跟着,翻着醋味十足的眼睛。惊魂甫定,向四周一望,却见树木繁茂,鲜花遍野,溪流淙淙,百鸟纷飞,好一座世外桃源,于是周鼎从怀里掏出一枝提斗,在海边一块岩石上题下三个大字:桃源岛。又三个小字:周鼎题。三个空姐惊叹他的一笔好书法,竟然齐声高呼“哇噻——”。连鬓胡子气得把毛笔夺了过去,扔到海里。
  连鬓胡子拉开架势,要与周鼎决斗。周鼎使出中国功夫,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家伙打得满地找牙。三个空姐大笑。连鬓胡子更加气极败坏,搬起一块石头砸向周鼎,周鼎闪身躲过,把那块石头又砸回去,就把连鬓胡子砸下悬崖,掉到海里去了。
  三个空姐蜂拥而上,抱住周鼎一顿乱啃。中国空姐嘴时不停地喊“亲爱的”,两个美国空姐嘴里不停地喊“Darling”。周鼎制止住了三个空姐的不理智行为,一边擦着满脸唾液,一边说别急别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还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急需做的,是要做好在这个岛上长期生活下去的准备,应该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四人翻过一座山坡,发现一个小湖泊,湖里的鱼实在是太密集了,伸手一抓,就是一条,因为没有火柴打火机之类的引火工具,周鼎只好学西方漂流者的经验,把表盖抠下来,在里面装上水,用这个简易的凸透镜聚拢阳光点起篝火,然后四人烤了几条鱼吃。三个空姐一边吃鱼,一边对周鼎的野外生存能力大加褒奖,轮番向周鼎的脸上呗儿呗儿地亲个不停,搞得周鼎满脸鱼油。吃完了鱼,回头一看,湖边一座山崖下正好有一串大大小小的几个山洞,四人就每人选一个山洞住下了。
  三个空姐都脱下了制服,露出了更加性感的曲线,还都不知从哪里找来些野花,胡乱插在头上,又一齐扭着腰肢来到周鼎的山洞里跟他亲热。周鼎说,像连鬓胡子那样的三个男人一起上,我对付得了,可是你们三个美女一起上,我却对付不了,你们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我不会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位的。中国空姐发扬了中华民族谦虚礼让的传统美德,说反正我们都是中国人,好饭不怕晚,你们两个先来,我等着。一黑一白两名空姐还是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周鼎说这样吧,咱们按围棋规则办,黑先。
  中国空姐和白空姐都回避了,黑空姐立即疯狂地扑上来。这黑黑的皮肤就像巧克力的颜色,浑身也有一股巧克力的香味,巧克力色的皮肤摸起来好润滑啊,好有弹性啊。他吻着她厚实的嘴唇,摸着她坚挺的乳房,搂着她丰满的翘臀,渐入佳境。自己刚如一匹野马狂奔几步,下身已觉如万马奔腾,霎那间万马破栏而出……
  周鼎一下醒了,胯间已经湿了一大片。
  飞机仍然平稳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空飞行。连鬓胡子正靠在椅背上打盹,嘴唇上的胡须随着鼻息一起一伏。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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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 发表于: 2007-06-09
  5
  星期二晚上,韩遁打来电话,邀大壮出去吃火锅。大壮本没兴致,可是一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公寓里更是无聊,遂无精打采地去了。路上他老是控制不住去看旁边的白车里的人和车里车外穿黄色衣服的人,还差点追了前车的尾。他明知道黄衣女孩坐的那辆白车不大可能是本市的车,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到了火锅店,韩遁、周鼎、葛中孚三个老同学已经到齐。

  “你先猜猜今天的主题,猜错了罚酒一杯。” 韩遁说。

  “一点提示也没有,就让我猜,也太不公平了吧。”大壮回敬一句,看看周鼎和葛中孚,希望得到他们的声援,或者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

  周鼎和葛中孚只是笑着,并不答话。

  “周鼎提处长了?”大壮马上又说。其实他本不想应答韩遁不公平的提问,但还是看出周鼎的兴奋程度更大一些。

  “错了,事情错了,罚酒。”韩遁急着说。

  “人猜对了,就该奖励才对。”大壮反驳道。

  “行。事儿猜错了,先罚你一杯,人儿猜对了,再奖励你一杯,怎么样?哈哈。”韩遁得意自己的聪明,说着就去倒酒。

  “真是聪明人,算的账这么巧。不过奖罚本来是相对的。罚要是减,奖就应该是加;罚要是加,奖就应该是减。反正二者应该相互抵消才对。”大壮据理力争。

  韩遁不依不饶:“未必就互相抵消,有时也会互相转化呢。罚会变奖,奖会变罚,这事多了。大文豪苏东坡多次被贬,才使他有了文学上的杰出成就,如果真的被重用,倒肯定废了这个天才。对他来说,帝王的惩罚倒成了老天的奖励呢。前几年有位人口专家,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宣称要把中国人口减少到三亿的那位,被欧罗巴基金会授予最高奖,说他为世界人口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其实这彻彻底底是对他的嘲弄,这个家伙倒乐得屁颠屁颠地,真去欧洲领了奖呢……”

  “说喝酒的事,扯到天涯海角去了。”葛中孚笑道。

  大壮转而问周鼎:“究竟什么好事啊?只顾听韩遁的歪理邪说,倒忘了问了。”

  葛中孚抢着回答:“周鼎被市政府派往美国弗林特市做友好城市联络处秘书,任期半年。”

  “好事,好事,真该喝点。要是再能泡个美国妞儿回来,才是正事。”大壮说。

  “白人没有,黑人也行。”葛中孚说。

  “黑白花的也行。”韩遁挤着眼说。

  “靠,拿我当种公猪啊?这几个花鬼。”周鼎笑骂。

  大壮正色道:“我说的可是正经事,你们不要取笑。听说最近我国刚刚出台新的移民管理条例,主要加入这样两条:一条是严禁中国女性移民外国或嫁给外国人,如有违犯,要给以重罚;一条是鼓励外国女性移民中国,对于移入的女性给以重奖;中国男性娶外国女性为妻的,也给以重奖。等咱们周鼎回来的时候,又娶了洋妞,又得了奖金,那是多美的事儿啊。”

  “这样好的新政策,我举双手赞成。”葛中孚说。

  大壮补充:“不过也别太乐观,也有很多人反对,说这是在干涉婚姻自由。特别是那些一心想嫁个洋丈夫的女人,更是强烈反对,她们说这是性别歧视,说又回到了十九世纪。”

  “要有这好事,我把老婆休了,再娶个洋妞。”韩遁说。

  “说话要算数,不休不是人。”葛中孚说。

  “你要真休,郑黎可是不落地的。哼,鲜花不猖狂,牛粪倒猖狂起来了。”大壮说。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在我们三个光棍面前说这个,真是太猖狂了。我跟郑黎眉来眼去也两三年了,真要这样,我美国先不去了,先抱着俺们黎黎啃两天。”周鼎笑道。

  韩遁见遭到围攻,更不示弱:“喂喂,你们几个的心理可是严重地不健康啊。你们对完整家庭的仇视心态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我建议你们及早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千万不能耽误。”

  “就算我们对完整家庭有仇视心态,也是由你引起的,是你首先蔑视了自己的完整家庭。”大壮继续反驳。

  “当着一群饿狼亮膘儿,是我的错。饿狼们快吃点东西吧。”韩遁给每人夹了一筷子肉,权当道歉。

  三个人有了肉吃,心气平和了些。

  “什么时候走?”大壮问周鼎。

  “明天上午的飞机,先飞旧金山,再转底特律。”周鼎答。

  几个人喝了又吵,吵了又喝,一直喝到十点多,都已有些醉意,周鼎说明天要早起,这才散局。四人回家时正好经过大壮的公寓楼楼下,大壮说反正明天要起早送周鼎,不如到我家随便住下得了,顺便品尝一下我前几天出差刚带回来的一罐好茶。周鼎回家打理行囊,先走了一步,剩下三个人一起上了楼。

  大壮住的公寓房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只有五十多个平方。大壮烧水把茶沏了,端上来。葛中孚已经打开大壮的电脑,正对着桌面背景出神。

  “她给你烙过饼吗?”葛中孚指着显示器问。

  “你说什么?”大壮不解。

  葛中孚娓娓道来:“我小时候,奶奶总给我讲故事。说有一个小伙儿,从小没了爹妈,三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这小伙儿特善良,特勤劳,每天早出晚归干活,吃饭也是冷一顿热一顿。有这么一天,小伙儿又出去干活了,晚上回来,却看见桌子放好了,桌上的盆里装着几张热气腾腾的馅饼,他想可能是邻居大娘送来的吧,他也经常帮助邻居大娘担水劈柴,大娘以前也经常给他送些吃的来。没怎么细想,就把饼吃了,这饼这个香啊,吃完了饼,他都撑得坐不下了。第二天,桌上还是有一盆饼,第三天还是,大壮就去向邻居大娘道谢,说咱穷苦人,哪过得起天天吃馅饼的日子啊,大娘你明天别再送了。大娘也愣了,说什么馅饼,我没送啊,小伙儿就犯糊涂了,那馅饼是从哪儿来的呢?第四天他提前回了家,远远就看见自己家烟囱冒着缕缕轻烟,他悄悄地来到家门前,从门缝向里看,看见一个姑娘正在锅台边烙饼呢。姑娘一回身,小伙儿看清了,正是里屋墙上那张画里的美人儿。小伙儿悄悄绕过去,从窗户进到里屋,把画儿揭了藏起来,然后推门走到外屋,姑娘一见主人回来了,惊慌失措,急忙跑到里屋跳上炕,想钻回画里去,却怎么也找不着画儿了。姑娘没法儿了,就做了这个小伙儿的媳妇儿。”

  “呵呵,这故事肯定是光棍子们睡不着觉瞎编的。”

  “如果你电脑里这个姑娘有一天也出来给你烙饼,你可千万别惊动她,你要悄悄绕过去,把电脑的电源拔了,这样她就回不去了。”

  “嗯。从明天开始,我出去就不关电脑,回来先从外面把电闸拉了再进屋,你看这招怎么样?”

  “高,实在是高。不愧为关东名记呀。”

  “你才是名妓,不,你可以成个名鸭。”

  “哎,这张照片是下载的吗?”

  大壮没说是自己拍的,只是随便搪塞:“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嗯,真不错,看到这么漂亮的人儿,我也能编出动听的故事来。”

  此时韩遁已经斜卧在沙发里,鼾声如雷。大壮和葛中孚也有了倦意,就分别去卫生间撒了泡尿,然后到床上和衣睡了。
重新分省,均衡是一个重要目标。
一是面积、人口和所辖县市数目的大体均衡;
二是省会城市向省内各个方向辐射力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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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 发表于: 2007-06-05
我还真没这么想。写完的段落发到了好几个地方,也不能再改了,就当是女一号的手机没有设置此项功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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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 发表于: 2007-06-05
蚌哥,到2020年手机电脑已经都合一了,qq和手机号也能互通了,qq可以实时收到了.
取消市管市县,撤销乡镇,县级自治。
都┬─区
│└───县
省┬─市───区
 ├─────市、县
 └─州┬──市、县
    └市─区
注:各级行政均可自治。州一般是自治州。州辖市大者可分区。

只看该作者 11 发表于: 2007-06-04
  星期天一天,大壮一直在网上玩魔兽世界,输得一塌糊涂,耗时几个月积累起来的几万积分也归了零。同盟的几个网友骂他笨,这让他觉得有些沮丧。
  QQ一整天开着,还是没有回音。大壮开始后悔为什么只要了女孩的QQ号,而没要手机号,而且黄衣女孩的手机还在自己手里拿半天,要是当时用她的手机拨一下自己的手机号不就搞定了吗?心里大骂自己一见美女智商就大打折扣。
  星期二,QQ上还是没有回音。大壮又开始后悔那天只顾看黄衣女孩,连黄衣女孩的车号也没有注意,这样就连她是哪里人也无法搞清楚了,否则他还可以上网查一查车辆登记,看看究竟是哪里的车,谁的车。因为这时车辆登记已经全国联网,全都可以公开查询。
  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大壮的失眠症更重了。
  星期六,大壮又驱车去了趟偏脸城,把车靠边停了,东张西望地在城头上走了一圈,想去田间找些古钱瓷片什么的,庄稼已经长起来半尺高,地面上的东西找起来有些不容易了。于是蹲在城墙根下看了半天蚂蚁搬家,熙来攘往的,好不热闹。他想这些蚂蚁的分工也是有趣,那些负责繁殖的雌蚁、雄蚁,总不出洞,竟要在黑暗中了却一生;而这些忙忙碌碌的工蚁只会劳动,却不为情所累,倒也快活。如果中国也拿出几千万男人来,让他们成为没有性别只会工作的人,在他们心里,工作的快乐也将取代性的快乐,也许社会就安定多了,何必现在男人找老婆这么费劲,国家领导人都整天为光棍太多的事发愁呢。
  这次来偏脸城,他没有到徐老师家,本打算找韩遁的叔叔借些资料顺便给徐老师送来,但韩遁却说叔叔去杭州开宋辽金史研讨会去了,要过一周才能回来。
  他观察蚂蚁的时候,也不时抬头向四周张望一阵。中午,大壮在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个汉堡一根香肠,随便吃了。他想起来那天黄衣女孩提起陪妈妈去舅舅家时,随手向西边一指,不知是指她妈妈的车还是指她舅舅的家,下午他又去古城西边的几个村子转了转,仍是一无所获。想向村民问一下女孩的舅舅家在哪里,想来想去竟然无从发问。这时天又突然下起雨来,害得他的车差点滑进沟里,才醒悟自己今天智商又低了一回,只知看蚂蚁搬家,却不知天会下雨。自己的智商要真这么快地衰退下去,恐怕再见到女孩也没有博得芳心的机会了。这雨下得还真不小,明天星期天路也不会好,女孩也断不会来这里,自己原打算在临津市住一晚明天再来等的计划也只能取消了。大壮觉出自己这一决策的英明,又为自己的智商回升高兴了半天。
  又是星期一,QQ上依旧没有消息。大壮开始怀疑与黄衣女孩见过一面的真实性,这是不是神秘的偏脸城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让自己产生的一种幻觉呢?可他马上又从保存的照片上得到证实。这个女孩我确确实实见过的,可现在怎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不过既然老天安排我俩见了这一面,总不该就此没有下文了吧,如果那样,老天不也是个马大哈了吗?这哪是神圣的老天该犯的错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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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 发表于: 2007-06-03
4
晚上回到公寓,大壮立即打开电脑,登录QQ,按照黄衣女孩留下的QQ号进行查找,找到她,看到网名叫“我是110”,大壮真搞不清她为什么会起这样的一个名字,不过从上午的表现看,倒真有点警察对待犯罪分子的态度。大壮申请加为好友,并把自己的名字改为“蓝东西”。然后一边等待回音,一边找出相机来,接通电脑,翻看照片。开始进古城时拍的几张,全都可圈可点,发现黄衣女孩以后边走边拍的几张城墙照片,大都不成样子,有一张竟然把自己的影子也照了进来,真是大失记者的水准。后来专为女孩拍的几张近景照片,技法也不理想,好在女孩的美丽形象对拙劣的摄影技法作了恰到好处的弥补。谁说勤能补拙,我看美更能补拙,大壮自嘲一下。大壮把这几张照片用Photoshop简单处理一下,多少使构图合理些,色调柔和些,然后选出一张设为桌面背景。
大壮把偏脸城的照片择出较好的十张,传到博客上去,又加上一些文字说明。原来打开博客时的系统提示语“博客好久没有更新了,这家伙好像去河外星系了”也变成了“博客刚刚更新,去顶一下吧”。对于是否把黄衣女孩的照片也传上去一张,大壮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先不传,因为他真有点舍不得。
大壮把除了QQ以外的应用程序全关了,只留一张桌面,自己定定地看。一会儿,屏幕保护程序启动,贝塞尔曲线在屏幕上滚来滚去。大壮马上拨动一下鼠标,把曲线赶走。
黄衣女孩漂亮而清纯,两眼注视镜头,微微笑着,由于照相时站在角楼顶上,轻风正好将头发飘起,使整张照片有了恰到好处的动感。仔细端详,黄衣女孩有点像大壮少年时的偶像邛崃妹妹,特别是嘴角的一丝浅笑。刚从网上见到邛崃妹妹那年大壮才15岁,那时他还不懂得什么叫清纯,但他还是非常着迷,看邛崃妹妹的照片总有一种邛崃雪峰般的清爽,所以就经常看,后来邛崃妹妹的妆越画越浓了,参加的演出活动也越来越多了,渐渐混同于其他演艺人员了,大壮也就不再着迷了。
大壮隐约记得最早在网上发布邛崃妹妹照片的人好像叫波兄,也是一个整天背着照相机四处游走的人。波兄成就了一个妹妹,却毁了一个天女,也许后来事情的发展已非波兄力所能挽,可是大壮却不想做第二个波兄,他要把现在拍到的黄衣女孩的照片永久地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即使将来拍到黄衣女孩更清纯更美丽的照片,也决不发布出去。
贝塞尔曲线又跳出来了。大壮没有再去拨动鼠标,只默默地闭起眼睛。
贝塞尔曲线啊,你像是一张网,你究竟是黄衣女孩用来网我的,还是我用来网黄衣女孩的呢?
这样一直到十二点,QQ上仍然没有新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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