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秣陵县治新考(原刊《学海》2014年第5期)
一、问题之由来秦汉时期,今南京行政辖域所在的江南之地先后设有秣陵、江乘、胡孰(湖熟)、丹阳、溧阳诸县,其中秣陵县乃秦改战国楚设之金陵邑,汉代沿置,其县域范围大体包括今南京城区、雨花台区、江宁区南部及西南地区,其南界可能到达牛渚[1]。关于秦汉时期秣陵县治,民国《首都志》、朱偰《金陵古迹图考》及今人蒋赞初教授《南京史话》等权威书籍都认为在南京南郊江宁区秦淮河中游的旧秣陵镇(今秣陵街道),“直到三国初年,孙权才把政治中心迁到今南京市区”[2]。这一观点可以说得到绝大多数专家学者的认同,几乎已经成为定论。然而由于迄今为止秣陵街道尚未发现秦汉时期的城址遗存,其周围也未发现任何两汉时期的墓葬,这和南京地区同样作为两汉县治所在地的江宁湖熟(湖熟县)、小丹阳(丹阳县)、高淳固城(溧阳县)诸集镇及栖霞山(江乘县)周围普遍发现汉代城址及较密集汉墓群的情况完全不同。因此,早在2008年,笔者在编纂出版的《江宁历史文化大观》及《南京城墙志》两书中,曾于相关词条提出疑惑,但是限于二书体例及重点,当时未能就这一问题深入展开讨论。秦汉时期的秣陵县治不仅涉及到其时地方行政中心的变迁,而且关系到孙吴建都之前南京城市发展的源头,因此是南京古都历史上一个重要问题,故有必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二、关于秦汉秣陵县治的文献记载
最早推定秦代秣陵县治位置的史籍是唐代许嵩的《建康实录》,该书卷一云:秦始皇三十六年(前211年)“改金陵邑为秣陵县。秦之秣陵县城,即在今县城东南六十里,秣陵桥
东北故城是也”
[3]。按:《建康实录》成书于唐至德元年(756年),其时的江宁县(后改名上元县)城在今南京朝天宫东的江苏省委党校一带,其东南六十里正在今江宁区秣陵街道。如所周知,《建康实录》专记六朝史地资料,因距六朝较近,故其观点多被后世南京地方文献及六朝建康历史地理研究者奉为圭臬。如宋《太平寰宇记》卷九十云:“故秣陵县城在县南五十里秣陵桥东北”
[4];宋《景定建康志》卷十五“秣陵县”条引《建康实录》云:“秦县城在旧江宁县东南六十里秣陵桥东北”
[5];元《至正金陵新志》卷四“秣陵县”条亦引“《实录》云秦县城在旧江宁县东南六十里秣陵桥东北,今有秣陵浦”
[6];明陈沂《金陵古今图考》“秦秣陵县图考”云:“(秣陵)在城东南六十里秣陵浦处,今秣陵镇即其地”
[7];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云:“秣陵城在府东南五十里。秦县,属鄣郡”
[8];清《同治上江两县志》卷五“秣陵关”条云:“县东南五十里,有故治村,秦旧县也”
[9]。
不过,我们检索文献仍然可以发现其他一些不同的记载。如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上元县“秣陵故县”条云:“在县东南四里。本金陵地也,秦改为秣陵”
[10];《资治通鉴》卷一百二十三元胡三省注云:“扬州治所在建康台城西,故谓之西州。”并引宋人宋白之论曰:“秣陵县,秦属鄣郡。《丹杨图》云:自句容以西属鄣郡,以东属会稽郡,武帝元封二年(前109年),改鄣郡为丹杨郡,置扬州刺史,理秣陵,西州桥、冶城之间是其理处。”
[11]认为汉秣陵县治后为扬州治所,在西州桥与冶城之间,即六朝西州城故址。可见早在唐宋时期,关于秦汉秣陵县治所在,史籍中一直存在少量不同的声音,尽管这些声音非常微弱。
我们再把视线向前推移,看看汉六朝史籍的有关记载。对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可惜内中没有任何明确线索。值得注意的是《宋书.州郡志一》的记载:“秣陵令,其地本名金陵,秦始皇改。本治去京邑六十里,今故治村是也。晋安帝义熙九年(413年),移治京邑,在斗场。恭帝元熙元年(419年),省扬州府禁防参军,县移治其处。”[12]《宋书》系沈约于齐梁时期完成,虽然此处详细交代了东晋义熙九年及元熙元年秣陵县两次移治情况,但所记之“本治去京邑六十里,今故治村是也”从字面理解,其意是义熙九年之前的秣陵旧治距京邑(建康,今南京城)六十里,并没有明确指明秦汉时期的秣陵县治也在故治村。此外,《世说新语》卷二十六《轻诋》刘孝标注引“《丹阳记》曰:‘丹阳冶城,去宫三里,吴时鼓铸之所,吴平犹不废。’又云:‘孙权筑冶城,为鼓铸之所。’既立石头大坞,不容近立此小城,当是徙县治空城而置冶尔。冶城疑是金陵本治。汉高六年(前201年),令天下县邑(城),秣陵不应独无。”[13]即怀疑南京城西的冶城曾是战国金陵邑城,汉高帝六年后的秣陵县治亦在此。刘孝标是南朝梁代著名学者,既然连他都不能肯定汉代秣陵县治所在,那么数百年之后的唐人许嵩关于秦代秣陵县治位置的记载充其量也只能算为一种推测。2000年,李蔚然研究员正是根据这条记载指出汉高帝六年所立秣陵县治的前身是楚金陵邑城,其故址乃孙吴冶城,即今朝天宫一带[14]。这是今人关于楚金陵邑城及汉秣陵县治最具独立精神的考论。综上所述,史籍所见秦汉秣陵县治位置主要有四说:旧秣陵镇秣陵桥东北、唐上元县东南四里、西州桥与冶城之间的西州城故址、冶城故址,后三说均在今南京城区西南部。在文献记载难有突破的情况下,想要推定哪一说可能性最大,唯一可行的方法只能是参考有关考古发现。
三、从考古发现看两汉秣陵县治的位置
依照常识,作为延续400多年之久的秦汉秣陵县治,其遗址所在地及周围必有秦汉时期城址、墓葬等类代表性遗存。然而,迄今为止江宁区秣陵街道所在地既未有秦汉城址及相关遗物之发现,周围更未见任何两汉墓葬,其地目前所知最早的历史时期墓葬已属西晋,一是1965年秣陵公社金村大队元塘村发现的西晋太康四年(283年)墓,出土青瓷虎子、铜镜等文物
[15];一是1966年秣陵公社桥南大队发现的西晋墓,出土青瓷熊尊、辟邪水注等文物
[16]。对此现象,包括笔者在内的不少研究者以往颇感不解,现在看来,如果秦汉秣陵县治本不在此,则可令人豁然开朗。不仅如此,秣陵街道过去疑与城址关联的
地名“司门桥”实际上与元代设置的秣陵镇巡检司有关,而所谓“秣陵关”地名更晚至明代
[17],皆与秦汉秣陵县治无涉。
再看南京城区汉墓的分布情况。据史料记载,早在南朝刘宋元嘉年间(424-453年),都城建康(今南京)之东府城及玄武湖的施工中就曾发现过汉墓。前者见于《宋书.谢惠连传》:“元嘉七年(430年),(谢惠连)方为司徒彭城王义康法曹参军。是时义康治东府城,城堑中得古冢,为之改葬,使惠连为祭文,留信待成,其文甚美。”[18]关于古墓具体情况,《文选》卷六十所录谢惠连《祭古冢文一首并序》载之甚详:“东府掘城北堑,入丈余,得古冢,上无封域,不用砖甓。以木为椁,中有二棺,正方,两头无和。明器之属,材瓦铜漆,有数十种,多异形,不可尽识。刻木为人,长三尺,可有二十余头,初开见,悉是人形,以物枨拨之,应手灰灭。棺上有五铢钱百余枚,水中有甘蔗节及梅李核瓜瓣,皆浮出不甚烂坏。铭志不存,世代不可得而知也。公命城者改埋于东冈,祭之以豚酒。既不知其名字远近,故假为之号曰冥漠君云尔。”[19]以今日考古知识判断,此乃一座典型的汉代土坑木椁墓,其中“刻木为人”的木俑及五铢钱是南京地区汉墓中常见的随葬品,而东府城据考在今通济门东北大光路南侧一线[20];后者见载于《南史.何承天传》:“张永尝开玄武湖遇古冢,冢上得一铜斗,有柄。文帝以访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斗。王莽三公亡,皆赐之。一在冢外,一在冢内。时三台居江左者,唯甄邯为大司徒,必邯之墓。’俄而永又启冢内更得一斗,复有一石铭‘大司徒甄邯之墓’。”[21]谢绰《宋拾遗》亦记此事[22],《金楼子》卷六记此为元嘉中事,余略同[23]。谢绰是梁代少府卿,而《金楼子》作者则是梁元帝萧绎,故此记载的可靠性应无疑问。新中国成立后,南京城区施工发现汉墓更为频繁,主要集中于三个区域:一是城东大光路一带,如1984年大光路东段南侧光华门附近的南空某部汽车营发现一座西汉木椁墓[24],1993年大光路拓宽施工发现一座汉代木椁墓[25]。前引《宋书》所记刘义康东府城掘壕遇及的古墓正在这一区域。2004年,大光路东段南侧再次发现孙吴薛秋墓[26],说明此区域作为墓地一直使用至孙吴时期;一是城北鼓楼一带,如1955年鼓楼医院发现一座东汉木椁墓[27],前引《南史》所记甄邯墓可大致划为这一区域;一是城南长干里一带,如2007年中华门外东侧长干里发现东汉建安二十四年(219年)龙桃杖墓[28]。以上列举仅是已公开发表的墓葬材料,就笔者的亲身经历可知,实际发掘的汉墓远不止此数。这三个区域均在前述史籍所见秦汉秣陵县治后三说的周边。换言之,从汉墓分布的线索看,汉代秣陵县治更有可能在今南京城区。当然,要从三说中进一步推定哪里是秦汉秣陵县治所在还必需其他证据。由于冶城所在的今朝天宫地区,以及唐上元县东南四里所在的南京主城地区,迄今尚未有秦汉遗物发现的报道,而据调查,1990年代今张府园以西一线“地下八九米深处,曾出土秦至汉代的遗物,有陶网坠、石斧、石锛、印纹硬陶片等”[29]。2010年,在笔者主持发掘的张府园考古工地中又发现西汉的云纹和云树纹瓦当。该地区正在西州桥与冶城之间,亦即后世东晋、南朝西州城址所在地。多年前,贺云翱教授就指出,考古发现“证明这里曾经是南京开发时代较早的地方之一,它们为后来六朝时代扬州治建城(笔者按:即西州城)于此奠立了深厚的文化基础”[30]。现在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学界苦觅未得的两汉时代秣陵县治所在地。史载东汉建安十六年(211年),孙权由京口(今镇江)徙治秣陵。次年,筑石头城,改秣陵为建业[31]。由于张府园及其以西一线还发现有大量的孙吴云纹、人面纹瓦当,所以笔者认为,建安末年及孙吴时期的建业县治仍未迁址。昔时笔者读史至汉末、孙吴间金陵事,每有困惑二:一是东汉末年,秣陵尉蒋子文逐贼至钟山下,贼击伤其额,因解绶缚之,有顷遂死[32];一是建安年间,刘备东赴京口,宿于秣陵,周观地形,乃劝孙权定都于此[33]。若当时秣陵县治在今秣陵街道,那么,蒋子文为何要跑到僻远的钟山去逐贼?而刘备又为何力劝孙权定都于远离秣陵治所的金陵之地?据前文考证已知,原来两汉秣陵县治一直就在钟山之麓的金陵,则如上疑惑涣若冰释。而东汉末年的秣陵县城还曾在兴平二年(195年)孙策平定江东之战中见载于史。《三国志》卷四十六注引《江表传》云:“(孙)策渡江攻(刘)繇牛渚营,尽得邸阁粮谷、战具。是岁,兴平二年也。时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笮融依繇为盟主。礼据秣陵城,融屯县南。策先攻融,融出兵交战,斩首五百余级,融即闭门不敢动。因渡江攻礼,礼突走。”[34]可惜文中没有提供秣陵城空间方位的信息。 四、秦代秣陵县治及两汉扬州治所分析
需要分析的还有秦代秣陵县治所问题。《三国志.吴书八.张纮传》注引《江表传》载,张纮在提议孙权建都秣陵时说:“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今处所具存,地有其气,天之所命,宜为都邑。”
[35]《后汉书.郡国志四》亦云:“(秣陵)其地本名金陵,秦始皇改。”
[36]诸早期正史仅载秦始皇改名秣陵事,并未言及是否迁治,这和秦始皇称帝后“患兵革不休”,“堕坏名城,销锋镝,锄豪桀,维万世之安”的基本国策也是相符的
[37]。故推测秦之秣陵县治仍在楚金陵邑城,即南京城西石头城故址。《景定建康志》卷二十“楚金陵邑城”条引旧志即云:“(楚)威王灭越,私吴越之富,擅江海之利,置金陵邑于石头。及怀王,为秦所灭。至汉高帝时,封韩信于楚,鄣郡属焉,六年废。”
[38]意指汉高帝六年(前201年),秣陵县迁治,旧金陵邑城始废。而据《汉书.高帝纪下》记载:“(汉高帝)六年冬十月,令天下县邑城。”
[39]秣陵县迁治并重新筑城,可能正是起于汉高帝六年十月全国性的这场县邑筑城运动之中,而由石头山上迁城至平地的新址,应该是为了方便和平时期理政与居民生活的需要。
许嵩《建康实录》等推定秦之秣陵县迁治至与方山隔秦淮河相望的旧秣陵镇,或许源自刘宋山谦之《丹阳记》“始皇凿金陵方山,其断处为渎,则今淮水经城中,入大江,是曰秦淮”的传说[40]。然据前引《江表传》之记载,秦始皇厌胜江东王气掘断的连冈实在金陵。《宋书.符瑞志上》亦云:“初,秦始皇东巡,济江。望气者云:‘五百年后,江东有天子气出于吴,而金陵之地,有王者之势。’于是秦始皇乃改金陵曰秣陵,凿北山以绝其势。”[41]此北山亦指金陵钟山及其以西之余脉。种种线索表明,秦汉时期今江宁方山及秣陵地区还没有得到有效开发,该地区的真正繁荣应该始自孙吴赤乌八年(245年)兴筑的方山埭与破岗渎工程。《建康实录》卷二载:该年八月,“使校尉陈勋作屯田,发屯兵三万凿句容中道,至云阳西城,以通吴、会船舰,号破岗渎,上下一十四埭,通会市,作邸阁。仍于方山南截淮立埭,号曰方山埭,今在县东南七十里。”[42]故朱偰认为“旧传秦始皇凿方山断长垄为渎入于江,故曰秦淮,实则方山埭者,乃吴筑也”。[43]所见极是。令人感兴趣的相关问题还有两汉时期的扬州州治。《宋书.州郡志一》认为“前汉(扬州)刺史未有所治,后汉治历阳,魏、晋治寿春,晋平吴治建业”
[44]。《景定建康志》卷七则云:“扬州先分南北,南治建邺,属吴;北治寿春,属晋。晋既平吴,移寿春之扬州并治建邺。”
[45]此说未涉及两汉扬州州治与秣陵的关系,这是主流观点;然而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上元县”条载:“扬州故理,在县东百步。后汉末又理寿春。刘繇为扬州刺史,始移理曲阿。吴长沙桓王孙策定江东,置扬州于建业。”
[46]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九十《江南东道二.升州》亦载:“汉因秦制,至武帝初为扬州理于此。元封二年(前109年)始置十三州刺史,领天下诸郡,此即为扬州。扬州本在西州桥、冶城之间,是其理处。后汉如之。刘繇为扬州刺史,始移理曲阿。”
[47]明陈沂《金陵古今图考》“汉丹阳郡图考”云:“汉(扬州)无定治,或治寿春,或治曲阿,或治历阳;治建邺为多,亦在淮水之南,去丹阳城东南二里。”
[48]此说主张两汉扬州州治曾长期置于金陵,其具体位置或认为在西州桥、冶城之间,即本文考证的两汉秣陵县治所在,或认为在丹阳郡城东南二里。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笔者赞同贺云翱教授的意见:“对文献中所载扬州州治在西晋末年之前也曾建于这一带(笔者按:指张府园以西一线)的问题应持审慎态度,目前持一概否定或肯定的说法都还不成熟”
[49]。笔者在此提请注意的是,《南史》及《金楼子》等记载的玄武湖旁新莽大司徒甄邯墓的问题。甄邯是中山无极人,王莽篡位后,他由承阳侯进封为承新公,卒于始建国四年(12年)
[50]。甄邯没有归葬故里、都城或封地,而是葬在与他似乎没有多少联系的江左秣陵县,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令人诧异之事。不过,如果考虑到王莽一度改称秣陵县为宣亭县
[51],甚至《建康实录》卷一还记载“王莽改丹杨(郡)为宣亭郡”
[52],再假定其时扬州州治确如《元和郡县图志》、《太平寰宇记》所记在秣陵,则多少可以平复人们心中之疑了。故笔者认为,仅就甄邯墓的发现看,两汉扬州治所一度置于秣陵县治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五、结语
根据文献记载及考古发现的线索,笔者认为秦代秣陵县治继续沿用战国楚金陵邑城,仍在南京城西的石头城。汉高帝六年(前201年),在全国县邑筑城的形势下,秣陵县治东迁至南京城西冶城与西州桥之间,至东汉未改。孙吴时期继续沿用为建业县治,此即后世东晋、南朝之西州城故址。直到西晋太康三年(282年)之后,秣陵县治始迁往秦淮河南的今江宁区秣陵街道。因六朝时期秣陵县治数迁其址,涉及的问题比较复杂,限于篇幅,笔者将另文探讨。总之,孙吴建都之前的金陵并不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之地,其地作为战国楚金陵邑城、秦汉秣陵县治所在,已历经数百年的发展,其源头甚至可以上溯至以北阴阳营、锁金村等遗址为代表的新石器时代及商周时期。此数千年的文化积淀,为即将到来的六朝建康都城300多年的辉煌奠定了基础。
[1] 牛渚即今安徽马鞍山市采石地区。《后汉书.郡国志四》载:“秣陵南有牛渚。”可以为证。
[2] 蒋赞初:《南京史话》,第30页,江苏人民出版社,1980年。
[3] 许嵩:《建康实录》卷一,第2页,中华书局,1986年。
[4] 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九十《江南东道二.升州》,第1780页,中华书局,2007年。
[5] 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十五《疆域志一.地所统县名》,第353页,南京出版社,2009年。
[6] 张铉:《至正金陵新志》卷四《疆域志.历代废县名》,第198页,南京出版社,1991年。
[7] 陈沂:《金陵古今图考》,第70页,南京出版社,2006年。
[8]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南直二》,第929页,中华书局,2005年。
[9] 汪士铎等纂:《同治上江两县志》卷五《城厢考》,《中国地方志集成.江苏府县志辑④》,第151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
[10]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一.浙西观察使.润州》,第596页,中华书局,1983年。
[11] 《资治通鉴》卷一百二十三《宋纪五》。
[12] 《宋书》卷三十五《州郡志一》。
[13] 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第827、828页,中华书局,1983年。
[14] 李蔚然:《金陵邑治所辩》,《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0年第1期。
[15] 江文:《江宁县秣陵公社发现西晋太康四年墓》,《文物》1973年第5期。文中“元塘村”误为“元圹村”。
[16] 南京博物院编:《江苏六朝青瓷》,文物出版社,1980年,图版40说明。
[17] 南京市江宁区文化局等编:《江宁文物》,第36页,江苏美术出版社,2004年。
[18] 《宋书》卷五十三《谢惠连传》。
[19] 萧统编:《文选》卷六十,第2134页,岳麓书社,1995年。
[20] 杨国庆、王志高:《南京城墙志》,第82页,凤凰出版社,2008年。
[21] 《南史》卷三十三《何承天传》。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六十记汉司徒甄邯坟在无极县西南三十五里,或属后世讹误。第1239页,中华书局,2007年。
[22] 徐坚:《初学记》卷七引谢绰《宋拾遗》,第141页,中华书局,2004年。
[23] 萧绎撰、许逸民校笺:《金楼子校笺》卷六,第1332页,中华书局,2011年。
[24] 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市郊五座汉墓发掘简报》,《东南文化》1992年第6期。
[25] 南京市白下区文物事业管理委员会编:《南京市白下区文物志》,第111—112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95年。笔者曾参加此次发掘,主持发掘者为姜林海先生。
[26] 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大光路孙吴薛秋墓发掘简报》,《文物》2008年第3期。
[27] 倪振逵:《南京鼓楼附近发现东汉木椁墓》,《考古通讯》1956年第5期。
[28] 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市东汉建安二十四年龙桃杖墓》,《考古》2009年第1期。
[29] 贺云翱:《六朝瓦当与六朝都城》,第193页,文物出版社,2005年。
[30] 贺云翱:《六朝瓦当与六朝都城》,第193页,文物出版社,2005年。
[31] 《三国志》卷四十七《吴书二.吴主孙权传》;一说“建安十六年(211年),孙权改曰建业”,见《后汉书.郡国志四》梁刘昭注补。
[32] 事见干宝:《搜神记》卷五,第311页,辑《汉魏六朝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
[33] 事见《三国志》卷五十三《吴书八.张纮传》注引《江表传》。
[34] 《三国志》卷四十六《吴书一.孙策传》注引《江表传》。
[35] 《三国志》卷五十三《吴书八.张纮传》注引《江表传》。
[36] 《后汉书.郡国志四》梁刘昭注补。关于秦改“金陵”为“秣陵”之用意,旧说认为“秣”字从禾从末,秣即草料,乃秦始皇贬低金陵之意。近年,南京大学胡阿祥教授研究认为,“秣”之本义虽指牲口的饲料,但秦朝曾因善种草谷、善养马匹而创业,甚至“秦”之国号本身也是来源于养马的饲料—作为禾名的“秦”,故秦所始置的“秣陵”县,不仅没有贬低之义,反而意蕴深远,与秦国号取义近同,深具褒义,是大秦帝国看中的东南形胜之地。参见胡阿祥:《秦置秣陵无贬义说》,《江苏地方志》2007年第4期。
[37] 《史记》卷十六《表四》。
[38] 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二十《城阙志一•古城郭》,第483-484页,南京出版社,2009年。
[39] 《汉书》卷一下《高帝纪下》。
[40] 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九十引,第1772页,中华书局,2007年。
[41] 《宋书》卷二十七《符瑞志上》。
[42] 许嵩:《建康实录》卷二,第53页,中华书局,1986年。
[43] 朱偰:《金陵古迹图考》,第32页,中华书局,2006年。
[44] 《宋书》卷三十五《州郡志一》。
[45] 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七《建康表三》,第107-108页,南京出版社,2009年。
[46]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一.浙西观察使.润州》,第595页,中华书局,1983年。
[47] 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九十,第1772-1773页,中华书局,2007年。
[48] 陈沂:《金陵古今图考》,第72页,南京出版社,2006年。
[49] 贺云翱:《六朝瓦当与六朝都城》,第194页,文物出版社,2005年。
[50] 参见《汉书》卷十八《表六》、卷九十九中《王莽传》,所记甄邯死时身份为“大司马”,与《南史》、《金楼子》记载稍异。
[51] 《汉书》卷二十八上《地理志八上》。
[52] 许嵩:《建康实录》卷一,第3页,中华书局,198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