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把中国地图比作一只引吭高歌的雄鸡,那防川村就是雄鸡的嘴尖。它距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珲春县城70公里,地处中、俄、朝三国交界处,北依俄罗斯的哈桑镇,隔江南望便是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的豆满江市。“鸡鸣闻三国,犬吠惊三疆。”这是人们对其所处特殊地理位置的形象比喻。 我们仰慕防川这块神圣的热土,盼望亲临现场,看一看那尊100多年来守望日本海,作为中国领土至图们江口最南端的标志物———“土字牌”,听一听古战场上那段辛酸的往事,看看防川村突飞猛进的足迹。8月31日下午,我们乘车从图们市出发,前往“东方第一村”———防川。 途中,公路附近的图们江上有一座大桥横跨两岸,北侧桥头上书“圈河口岸”四个大字。桥头彩旗招展,双向四车道的桥面宽阔平坦。 导游小苗向我们介绍,这是图们江下游目前最后一座中朝之间的跨江大桥。当年抗美援朝时,大桥桥面被敌机炸成三截。现在屹立在江中的12座桥墩上的累累弹痕,仍依稀可见。 继续向东行进。 有两处路段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因为路的两边都有铁丝网。 导游小苗向我们介绍,这两处路段分别叫“洋馆坪”、“会忠源”。路北侧是中俄边界的铁丝网,路南侧是中朝边界的铁丝网。此路段是内地通往防川的唯一通道,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历史。 那是清末民初。当时的中国政府无力对图们江北岸修筑防护工程,江水长期受南岸朝鲜城安峰山的阻挡,主流绕过四会岛,直冲我方江岸,造成江岸通道荡然无存。与此同时,江水又在下游会忠源路段冲刷出直径330米的回水江湾,通道变泽国。自此,防川便成了离开内陆的“孤岛”。也就出现了世上少有的“洋馆坪”借道处(长557米)、“会忠源”借道处(长219米)。直至1983年,国家先后投资1200多万元,修筑了具有防洪与通车双重功能的江堤公路,多少年来向外国借道走的历史才得以改写。 图们江两岸的植被相差较大。南侧是朝鲜的,山上的树木很矮小;北侧是中国的,林木葱茏,空气清新。穿行其中,让你想起眼下城里人下乡时常说的一句话,享受天然氧吧。 当我们正被这锦绣山川陶醉的时候,“东方第一村”的路标清晰地飞入眼帘。村子在路的北侧,村西是整齐漂亮的房舍。据导游小苗介绍,这里居住着47户朝鲜族居民,房顶上放置着电视卫星接收装置和太阳能热水器。村东是边防连部。 据介绍,多年来军民同住一村,这在国内极为罕见。防川村先后获得国家民政部、国防部、解放军总政治部、沈阳军区、吉林省授予的军民联防红旗单位、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单位等荣誉称号。连队荣誉室里摆放着30位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访问防川的亲笔题词和大幅接见该连官兵和防川村民的合影。展览室不大,却浓缩着多少年来“军民携手,为国戍边”的桩桩往事和不朽功勋。 从防川村东行4.5公里,便到了边防连的前沿哨所。在江泽民同志题写的“当好国门卫士,固我中华边关”的石碑前合影留念后,我们登上望海阁。望海阁的北侧、东侧、南侧墙壁上分别写着“俄罗斯”、“日本海”、“朝鲜”三行大字。 夕阳下,望远镜里辽阔的日本海近在咫尺,湛蓝色的海水涌着波浪。放下望远镜,图们江口的风光尽收眼底,横跨该江南北的俄朝铁路桥,距我们仅600米之遥。桥北头哈桑镇的俄空军雷达站的网状天线,正在海滨高地上转动。 望海阁附近的中俄边界“土字牌”,据称是中俄最南边的界碑,已是饱经沧桑。它呈灰褐色,高1.44米,宽0.5米,系花岗岩雕凿而成,正楷“土字牌”三个大字深刻其正面,左侧小字刻着“光绪十二年四月立”。 据悉,100多年前,在沙俄的威逼下,清朝政府被迫与其签订了《中俄北京条约》和《中俄勘分东界约记》,将中国沿日本海海岸的大片领土分割出去。按条约规定,“土字牌”应立在距图们江口20华里的地方,但当时未能按约实施,而将其立在距江口40华里的沙草峰。此外,按条约规定,中俄两国南端边界终点应在图们江口,但由于当时在江中无法设置边界标志“乌字牌”,只在条约文字和两国地图中有表述,实地却无标志。1886年7月,中俄第二次勘察东段边界,清政府勘察使臣吴大澄亲临现场,撰写约文,据理力争,迫使俄方将“土字牌”由沙草峰移至距图们江口30华里(目前界牌位置)的地方,但按条约仍差10华里。“土字牌”至此再也没有挪动过,成了中俄沿海边界的南端标志。 有人在防川的《游客留言簿》上曾发出这样的感叹:“图们江水向东流,‘土字牌’前路断头,登上哨所望沧海,旧事不堪再回首。”面对“土字牌”,我们仿佛看到了当年防川军民前仆后继、保家卫国、抗击敌寇的英勇战斗场面,也加深了对贫穷就要挨打、积弱便受欺、国富才能民强、国强才有国防的认识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