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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会有人提议,马其顿斯拉夫人和阿尔巴尼亚人地区分别并入保加利亚和科索沃。马其顿政府很紧张,阿族人也蠢蠢欲动,马其顿新政府不得不在国名问题上寻求妥协,希望能尽快加入北约和欧盟。
(2017-06-28 09:21)
《柏林条约》未能使任何与会的列强感到满意,也未能使相关的巴尔干国家感恩戴德。保加利亚自不用说了;罗马尼亚恼怒于比萨拉比亚的丧失;塞尔维亚谋求波黑未果,觉得被俄国出卖给了奥地利人;甚至黑山也觉得受了骗。但是,此后30多年里,巴尔干各国毕竟得以免于重大战祸。
保加利亚当然最有理由对未能实现《圣斯特法诺和约》规定的边界而感到失望。马其顿是问题的核心。在保加利亚人看来,马其顿地区是保加利亚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那里在宗教上属于保加利亚大主教区,居民则是保加利亚民族的一个分支,甚至共产党时代的保加利亚教科书也喋喋不休地强调这些观点。渴望归并马其顿的野心,成了此后一个世纪里保加利亚外交政策的核心。 三、马其顿问题
按照《圣斯特法诺和约》的相关规定,1879年保加利亚大国民议会在特尔诺沃召开会议,选举德国巴腾贝格家族的亚历山大亲王为大公。亚历山大随即离开他正在服役的波茨坦卫戍部队,从柏林出发,经克里米亚(在那里聆听了沙皇的教诲)和君士坦丁堡(在那里拜会了未来的宗主奥斯曼苏丹),在瓦尔纳港登上了保加利亚的土地。
亚历山大是俄国皇后玛丽亚的亲外甥,祖上是德国黑森选帝侯的近亲,在血统的高贵程度上无可非议。但是,此人个性极强,来到保加利亚后,特别不喜欢硬被派来充当国防大臣的俄国将军埃伦?罗特(芬兰人),同时也怨恨俄国包揽保加利亚军队里上尉以上的全部指挥官职位。有一次,他在新首都气愤地说:“俄国所有的下贱坯子全都在这儿找到了藏身之所,玷污了整个国家。”另一方面,亚历山大也不愿意让保加利亚的自由党按照宪法拥有过多的权力。俄国人把亚历山大视为敌人,而自由党把他看作独裁者而不信任,这位大公在其国土上成为相当孤立的人物。
就在这时,东鲁米利亚省的保加利亚革命者突然一击,在1885年9月发动起义,并宣布与保加利亚大公国合并。为了提高威望,亚历山大?巴腾贝格前往东鲁米利亚首府普罗夫迪夫,承认了合并。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厌恶巴腾贝格,不肯让他利用合并来巩固其大公地位,因此命令外交大臣就保加利亚违反柏林条约一事提出抗议,并将俄国军官撤出保加利亚。
俄国人认为,在付出巨大代价帮助保加利亚获得独立后,他们理应有权决定这个国家未来的发展方向。1886年8月20日,俄国在索非亚炮制了一场宫廷革命,一批军官在王宫里抓住了大公,迫使它签下退位诏书,然后将其交给了俄国人。然而不到两个星期之后,临时政府就被国民议会议长斯特凡?斯塔姆鲍洛夫和普罗夫迪夫卫戍司令姆特库罗夫中校推翻了,反俄派政党闹哄哄地把亚历山大迎了回来。这个可怜人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想同沙皇和解,但此举使得他在臣民中不得人心。看来,如果继续留在大公位子上,下场不是被俄国代理人干掉就是被革命者刺杀,于是,在复辟11天后,亚历山大?巴腾贝格再次宣布退位,指定斯塔姆鲍洛夫、穆特库罗夫和卡拉维洛夫摄政。
斯塔姆鲍洛夫无视俄国的意图,强行召开了大国民议会,把丹麦的瓦尔德亲王选为新大公。
但这位亲王嗫嚅着遵从了亚历山大三世的要求,拒绝登位。为了结束这场政治危机,保加利亚国民议会在奥匈帝国的支持下,决定不经俄国的同意便选出了新的大公。1887年6月25日,大国民议会在一片恐怖气氛中进行选举,把奥皇推荐的候选人——萨克森?科堡—哥达家族的斐迪南亲王选为保加利亚大公。
在当时看来,斐迪南充当保加利亚统治者的时间不大可能超过几个月:他是在没有得到沙皇同意的情况下被选出来的,面对着俄国的敌意,是个罗马天主教徒,而且他即将统治的这个国家缺乏稳定的政治体制。但是斐迪南一直稳坐在君主宝座上,直到1918年11月,而且活生生看到他的王朝在1946年被共产党推翻。这如果不足以表明其政治道德,至少也能说明这位被列强称为“狡猾的斐迪南”(FoxyFerdinand)的君主是多么精明强干。
为了讨好俄国人,斐迪南修改了保加利亚宪法,规定大公及其继承人“除了信奉东正教外,不可信奉其他任何宗教”,并且让他的长子、1894年出生的小鲍里斯重新接受了东正教洗礼,保加利亚还派鲍里斯王储率代表团去圣彼得堡,向新去世的亚历山大三世墓地献了鲜花。俄国新沙皇尼古拉二世接见了保加利亚代表团,两国开始和解。1896年,俄国恢复了同保加利亚的外交关系,斐迪南被俄国承认为合法的保加利亚大公。也是在这一时期,“马其顿问题”这片不祥的阴云开始出现在巴尔干上空。《圣斯特法诺和约》把马其顿大部分地区留给了“大保加利亚”,但《柏林条约》却将其留在了土耳其境内。巴尔干战争之前,马其顿成为勾引起“大保加利亚”、“大塞尔维亚”、“大希腊”等等美梦的一个共同因素。马其顿混乱的种族分布令相邻各国都看到了大好机会。在处理起人口数字时,巴尔干各国的政府们就像一群魔术师。1899年塞尔维亚王国公布的一份人口统计宣布马其顿地区有204.8万塞尔维亚人和5.7万保加利亚人;翌年保加利亚公布的另一份统计却宣布只发现了700名塞尔维亚人,而保加利亚人倒有118万,相差的92万人不知去向,也许变成了“土耳其人”或“其他种族”。事实上,该地区民族混杂之甚,从以下事实即可看出:法语里面“杂拌”(macedoine)这道菜名的词源就是“马其顿”。
马其顿人口大部分是斯拉夫人,但是在他们使用的语言究竟是塞尔维亚语还是保加利亚语这一问题上发生了大量争执。塞尔维亚人和保加利亚人都能毫无困难地听懂马其顿语,但它同这两种语言毕竟还有区别。同样的,当地民族的社会和家族习俗也被援引为争论的根据。更热闹的是,这地方也有罗马尼亚的利益,尽管它由于地理位置所限而不可能在马其顿要求领土,但其居民却有10多万是瓦拉几亚人,因此无论马其顿问题最后如何解决,罗马尼亚总能以此为借口而要求在别处取得补偿。 1881年,塞尔维亚和奥匈签订秘密协议,同意遏制波斯尼亚境内的塞族民族运动,以换取奥方支持塞尔维亚对马其顿的领土要求。
尽管困难重重,但塞尔维亚政府仍拿出钱来,在马其顿开办了一百多所学校,以便同当地的八百所保加利亚教会学校竞争。罗马尼亚和希腊也出资办学。这些相互竞争的教育活动有时导致反常情况:如果一个父亲无力把所有孩子全送进他自称所属的民族开办的中学,那么,由于奖学金的吸引,他往往把他们分别送往敌对民族开办的学校。而一个由某一民族花钱培养的少年,从荣誉出发,必然倾向于使用这个民族的语言,并认同于该民族。这种事在农村中经常发生,因此一个“希腊族”的父亲有时竟然会同时拥有“保加利亚族”、“塞尔维亚族”和“罗马尼亚族”的儿子。